要知道,在那個年代,就算是一隻碗也是十分昂貴的!
但是看著孫廣茂這一副痞裏痞氣的樣子,劉青鬆也不敢輕易動怒。
他隻能麵露難色的問道:“廣茂,你這是幹什麼?”
孫廣茂抬起頭,一副惡狠狠的樣子瞪著劉青鬆。
“老劉,你踏馬自己都幹了什麼,難道還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嗎?”
劉青鬆瘦弱的臉上不禁閃過一絲疑慮。
他身為平鄉村的會計,沒有算錯過一筆賬,更沒有貪過一分錢。
對於自己的工作他問心無愧,他實在不知道,孫廣茂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
“擦,老劉你這是豬腦子吧!”
“那老子來告訴你!”
孫廣茂直接把一隻腳搭在炕上,滿臉不悅的說道:“你前陣子,是不是給那個陳遠開了個證明?”
那一刻,劉青鬆忽然明白了。
原來孫廣茂如此興師動眾的,竟然是為了這件事。
“陳遠要扯結婚證,我就給他開了個證明,這證明手續齊全,我可沒摻半點假。”
孫廣茂頓時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不禁皺著眉頭說道:“老劉,咱也不跟你正那些拐彎抹角的。”
“到時候要是有人問你,你就說沒給陳明開過任何證明,懂不懂?”
一開始,劉青鬆還納悶,孫廣茂怎麼對證明的事兒這麼感興趣。
這鬧了半天,原來就是為了讓自己撒謊?
劉青鬆也是幹了大半輩子的村會計。
這事兒隻要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他扶了扶眼睛,一副正氣十足的樣子回應道:“孫廣茂,你想讓我撒謊,去迫害那些知青?”
“我劉青鬆告訴你,不可能!”
一聽這話,孫廣茂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直接站了起來,一臉怒氣的說道:“劉青鬆,你當了這麼多年村會計,是不是不知道這個村子的村長到底是誰了?”
“我告訴你,是我爹,孫祥福!”
“隻要你還在平鄉村一天,就得聽我們老孫家的!”
看著足足比自己高了一頭的孫廣茂,劉青鬆的臉上也沒有半點畏懼之色。
他反倒是還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孫廣茂,快收收你的脾氣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你怎麼想的,你們看人家陳遠是知識青年,將來有機會回城裏,就想讓你妹妹孫芳攀上人家這高枝?”
“還有人家許晴,雖然她父親成分不好,但人家早晚也是要回城裏的,你就想著跟她搞在一塊,到時候自己搖身一變,也就成了城裏人?”
孫廣茂沒想到,劉青鬆竟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自己的心思!
“那怎麼了,這是我們的事,你少管!”
劉青鬆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廣茂啊,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劉叔跟你說句實話吧。”
“這上頭的風向已經變了,你們老孫家要是這麼搞,早晚是要出事的知不知道?”
劉青鬆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希望孫廣茂這個愣頭青能聽進去一點。
畢竟將來的事兒誰也說不準,萬一人家陳遠和許晴以後回到城裏發達了,到時候想打擊報複他們這幫鄉下人豈不是簡簡單單。
為了不蹚這趟渾水,也是為了不做虧心事,劉青鬆直接說道:“你愛聽不聽吧。”
“反正這事兒我幫不了你,你愛找誰找誰去。”
一邊說著,劉青鬆就想去收拾地上的碎碗。
但孫廣茂卻直接把他的掃帚搶了過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劉青鬆,別跟我說這些沒有用的。”
“你要是不幫我們作證,那我回去就聯合村委會,取消你的會計職務!”
“反正我們平鄉村又不缺你這麼一個會計,到時候有的是人想幹!”
聽到孫廣茂這麼說,劉青鬆也不禁猶豫了。
雖然他不想和孫家人同流合汙,也不想將來被打擊報複。
但是如果丟了會計的工作,他一把年紀真的不知道還能幹什麼。
看著劉青鬆表情有些鬆動,孫廣茂陰險一笑,繼續說道:“你娘,你老婆,你孩子,都得靠你掙工分養著吧?”
“你這要是丟了工作,嘖嘖嘖,你們一家人就去喝西北風吧!”
萬般猶豫之下,縱使劉青鬆心中再不情願,也隻能點頭答應。
“好吧......”
“到時候你們讓我咋說,我就咋說。”
孫廣茂滿意的點了點頭,拍著劉青鬆的肩膀說道:“哎,這不就對了嘛。”
“劉叔,回頭我讓我爹給你送一套新的碗過來。”
“你放心,隻要你把這事兒給我們老孫家辦明白了,以後在咱們村,我爹是老大,那就是老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