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午時,側妃溫秋蘭在貼身丫鬟的陪同下來了孟熙雯的院子。
大概是懷孕了的關係,溫秋蘭的身材顯得有些臃腫,進入孟熙雯的房間後她陰陽怪氣的開口:“王妃可真是命大啊,這樣折騰竟然也沒有死,竟然還能懷上王爺的骨血。”
孟熙雯看著溫秋蘭淡淡的一笑,“溫側妃今天來可是有私密話想對我說?”
“是,我的確有話對你說。”溫秋蘭示意丫鬟退到門外,自己在孟熙雯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堂堂相府千金落到這種地步真是可憐啊!”
孟熙雯嘴角的笑意隱去,“為什麼要害我?”
溫秋蘭掀唇一笑,嫵媚動人:“還能為了誰?當然是為了王爺啊!”
她壓低聲音,“孟熙雯,你知道嗎,其實最開始算計你的不是我,是你那個其貌不揚的堂妹昕雯,她偷了你的玉佩李代桃僵讓王爺認為她就是救王爺之人,而我隻是湊巧知道了她的計劃而已!”
“原來是這樣!”孟熙雯竟然沒有絲毫的生氣,她總算明白了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的原因。
為什麼那個錦衣公子送給她的玉佩會消失不見,為什麼靖王會對昕雯情根深種。
原來是因為多年前的那場相救,那個被她救下的錦衣公子就是後來的靖王上官白。
“這麼說是你殺了昕雯買通小蓮嫁禍於我?”
“錯,小蓮不是我買通的,是你庶妹買通的,而我不過是捏住她對你不忠的把柄威脅她而已。”
“所以利用完小蓮後你就殺了她?”
“對啊,這樣背主求榮的東西留著幹什麼?我殺了小蓮不也是為了替你出氣嗎?”溫秋蘭笑吟吟的,“算起來你命還真是大啊,三年前圍場狩獵時候本來就應該死在猛獸口裏,卻沒有想到竟然會活過來。”
“什麼意思?”
“你的馬驚是你庶妹動的手,不過是為了讓你變成一具屍體永遠不能開口,她就好一直冒充你等著和王爺雙宿雙飛,可惜那天你穿了和她一樣的披風,讓王爺以為你是她才讓你逃過一劫……”
“原來是這樣啊?你告訴我這一切就不怕我對王爺說出實情?”
“不怕,因為你馬上就會是一個死人!”
溫秋蘭說完這句話突然猛的站起來衝向孟熙雯,看她來勢洶洶,孟熙雯下意識的往後一退。
隻聽砰的一聲,溫秋蘭並沒有碰到她絲毫,而是重重的摔倒在地。
她發出一聲嘶聲裂肺的慘叫,孟熙雯站在原地,看見她身上的白裙慢慢的被鮮血染紅了。
隨著溫秋蘭嘶聲裂肺的慘叫聲響起,守在門口的丫鬟馬上推開門闖了進來。
溫秋蘭的貼身丫鬟推門時候就發出嘶聲裂肺的尖叫:“快來人啊,側妃娘娘小產了!”
一眾丫鬟手忙腳亂的去扶地上的溫秋蘭,溫秋蘭臉上的表情痛苦到極致,看孟熙雯的目光帶著怨毒,嘴唇在翕動。
雖然她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但是孟熙雯讀懂了她的意思:“孟熙雯,這次沒有誰能救得了你!你死定了!”
溫秋蘭被人抬走前去救治,孟熙雯很平靜的在桌旁坐下,靜靜的等待著。
一個時辰未到,門口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很快靖王上官白的身影出現在室內。
看著平靜坐在桌旁的孟熙雯他愣了一下,隨即一陣風似的衝過來,揚起手惡狠狠的對著孟熙雯的臉扇了下去。
“啪”的一聲脆,孟熙雯的臉被扇得偏了過去,她維持著偏頭的動作許久,才抬手拭去唇角溢出的血跡,轉頭笑望著上官白。
“王爺,這一巴掌就權當還了你在圍場救我的恩情吧。今後,孟熙雯和你兩不相欠了。”
她的語氣極輕,像極了在說情話。隻是那眉眼間的決絕和冷冽,卻讓人的心為之一顫。
上官白看著這樣的孟熙雯,他以為她會辯解,會喊冤,可是她沒有,就那樣嘴角溢血笑看著他。
心裏莫名一顫,他轉過身去,大步向外,走到門口冷冽的聲音響起:“把這個毒婦拖去雜役房,賞她一碗毒酒,從今以後,靖王府再也沒有王妃!”
幾個如狼似虎的侍衛應聲而入拖起孟熙雯就往外走,轉過廊簷孟熙雯看向上官白身後傳來孟熙雯平靜的聲音:“謝靖王爺成全!”
孟熙雯的死並沒有掀起什麼波瀾,一向強勢的丞相府在知道她做出謀害皇嗣的事情後竟然也沒有臉來找靖王要說法。
孟熙雯的屍體孤零零的躺在柴房,沒有人關注半分,幾個時辰後丞相府來了一輛簡陋的馬車,接走了她的屍體。
終於替昕雯報仇上官白以為一切塵埃落定,可是他卻開始做夢,總是重複夢到那天孟熙雯嘴角溢血,含笑看著他那副決然的摸樣。
從夢中驚醒後,他就再也難以入眠。
孟熙雯像是給他下了什麼巫蠱一樣左右他的生活,讓他心神不寧。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這是孟熙雯死後的第三個月。
上官白喝得大醉,踉踉蹌蹌的推開了早已經封閉了很長時間的孟熙雯居住的院子。
滿目蕭條,遍地灰塵,空氣中洋溢著塵土的嗆人味道。
站在空蕩蕩的室內,不知道為什麼上官白竟然又想起了孟熙雯當日嘴角流血的樣子。
他失控的對著孟熙雯當日坐著的位置嘶吼:“孟熙雯,本王沒有錯,都是你的錯,本王都已經想要放過你了,你為什麼不悔改,為什麼要害死本王的孩子?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自找的!”
沒有人回答他,隻有一室冷寂。
憤怒的上官白一拳重重的擊打在麵前的桌上,桌子四分五裂,伴隨著桌子四分五裂的是一聲清脆的“鐺”。
就著從窗外照進來的月光上官白看見地上靜靜的躺著一枚金釵。
他伸手撿起金釵,卻在看清楚金釵的摸樣時候瞬間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