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了。
醫生說我送過來太晚了,孩子沒有保住。
“怎麼摔倒還走路呢,你不知道自己有先兆流產啊?”醫生說,“本來要是及時讓人送過來還有得救。”
我聽著醫生的話,心如刀絞。
這個孩子在我身體裏就停留了這麼點時間,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
孩子沒了,代表著我跟封宴的一切也都結束。
就像是老天也在幫我做決定,再也沒有任何留念了。
眼淚砸在手上,我都感覺不到。
“你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房間裏傳來聲音,我才發現另一邊坐著個男人。
年輕俊朗,看著挺陽光的,像是附近的男大學生。
我來醫院就是他送過來的。
“謝謝你啊。”我快速擦幹淨眼淚,要加他聯係方式把治療費用轉給他。
“要不是你,我可能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樣。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我請你吃個飯。”
“你先好好調養身體。”顧亦看著我,目光中似乎有些憐憫。
也是,一個懷著孕的女人在路上流產暈倒,身邊沒有一個人。
倒是被陌生人送來醫院,誰聽著都會覺得可憐。
流產加上摔到了尾骨,醫生讓我住院觀察。
一連三天我沒有回去,封宴都沒有問一句。
原本想著要跟他離婚,我內心還深深地痛苦,不忍,隻希望這一個月過的再慢一點。
可如今,我隻希望快點到一個月,我早點跟他拿離婚證。
隻是,我還在住院,封宴卻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回家。
“顧溪,我明天要出差,宋染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回來照顧幾天。”
說的理所當然,仿佛我是這個家的保姆。
根本沒有問我為什麼三天沒有回去,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原本以為麻木的心,在這一刻還是被扯的生疼。
想起那個還未成型的孩子,我眼睛酸澀。
“封宴,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不擔心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我忍不住還是問出。
那邊有一段時間的沉默,寂靜的我以為他已經掛了電話。
下一刻,他口吻有些煩躁,“怎麼,你要說自己摔的下半身不遂,在住院沒辦法來嗎?”
“顧溪,就隨便摔了一下而已,你至於那麼嬌氣嗎?還故意鬧脾氣,幾天不回家。你是想演給誰看?”
“現在又跟我說這番話,你別忘了當初答應我的。現在還沒正式離婚,你就應該照顧宋染。”
封宴從來沒有一口氣對我說過這麼多話。
今天字字句句,還是為了他的宋染。
把我貶低成一個耍心機的小人。
多麼可笑。
可我無法違背,在沒有正式離婚之前,我必須完成曾經的諾言。
我回了家。
說是家,但如今再回去,卻有一種陌生的不歸屬感。
房子還是那個房子,但是裏麵的很多裝飾都換成了宋染喜歡的。
就連我跟封宴的那唯一的情侶象征的杯子,也被扔在了垃圾桶。
“溪溪,真是麻煩你啦。我跟封宴說不需要你專門回來照顧,可是他就是擔心我,所以喊你回來。你不會介意吧?”
她看著我,眨巴眨巴眼睛,無辜的很。
我看著那個碎成幾片被扔進垃圾桶的杯子,就像我的心一樣,被人踩的稀碎。
好像在告訴我,無論我怎麼努力,隻會被人丟棄進垃圾桶。
這一刻,我的怒意達到了峰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