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發抬手指著盛夏,所有人都看過來。
昨天電話裏明明說好繼續按合同還款,沒想到今天就跑來裴氏鬧事。
盛夏認出,不光有黃明發,還有另外幾個借款公司的老板。
眾目睽睽之下被指責,盛夏臉頰燙的通紅,尤其還在裴氏集團門口。
“她最清楚!”黃明發幹脆大步過去。
盛夏眼睛閉了閉,丟人就丟人吧,大不了當眾解釋清楚。
她邁步上前,誰知黃明發與她擦肩而過,徑直拉住她身後,剛才接她傳單的人。
“你是裴氏那天派來的,你最清楚我們有沒有說謊。”
女職員掙脫黃明發的手,快步走到那幾個工作人員身旁,對其中一人低語幾句。
“黃先生,裴氏不會拖欠任何人的錢,請您幾位到會議室,我們詳談。”
黃明發得意洋洋:“知道了吧,早這態度不就好了?”
圍觀的人被勸散,盛夏不能當做沒看見,她也需要當麵問黃明發,為什麼出爾反爾。
正要上前,有人叫了她一聲。
盛夏回頭一看,是裴靳年的總助,鄭輝。
“太太,裴總正在等您。”
盛夏暗訝,自己戴著口罩都被認出。
不過,裴靳年居然知道她在這。
細想也不奇怪,裴氏像鄭輝這樣眼尖的人不少,必定也有認出她的。
來到五十八層,剛進辦公室,一個有些眼生的男人,正坐在對麵沙發處。
俊朗的長相,雖也身穿西裝,卻看起來鬆弛隨意,透著一股風流。
看見盛夏,對方眼前一亮,“小嫂子。”
“您好。”盛夏有點拘謹。
男人笑道:“小嫂子這麼客氣,一看就知裴二沒跟你提過我。”
裴靳年視線在電腦屏幕前,抽空睨了男人一眼:
“傅多多,你要是沒事,可以走了。”
男人一臉嫌棄,站起身表達不滿:“你這人就喜歡揭短,行,我走了,你們夫妻慢慢談情說愛。”
經過盛夏旁邊,男人狡黠微笑:“傅煜,是那個討厭鬼的發小,小嫂子,下次見。”
一口一個小嫂子,盛夏羞赧地笑笑,回應傅煜的道別。
“迂回戰術玩的不錯。”
回身時,裴靳年冷不丁地說道。
盛夏反應一瞬,才明白他在指隱瞞做兼職的事。
“我怕你覺得丟人,也怕你不允許,所以才沒告訴你。”
堂堂裴氏集團,裴靳年的夫人,站在大馬路上發傳單。
除非裴靳年腦子抽了,才會允許。
“相比較你父親的債主找上集團,你覺得哪個更丟人?”
裴氏集團從未有過欠債的醜聞,可現在卻因為她,被鬧出誤會。
“我本來就想澄清這件事,還有,雖然我父親失蹤,但我從來沒有拖欠他們。”
該還的,她一直都在還,從沒想過靠任何人。
裴靳年嗤笑她的天真:“你我一體,你想怎麼澄清?”
在別人看來,她欠,就是他欠。
“我們簽的有合同,按月還款,這是事實,他們不能無視。”
“可他們的確無視。”
裴靳年讓她先坐,又從手機上調出幾張照片給她看。
“我已經查過你父親的欠款,一家家的算下來,總共幾千萬,除開已經抵掉的所有房產,車,還剩一千萬。”
“知道你有靠山,我要是債主,也會動更改還款合同的念頭。”
手機裏是父親簽的借據,以及她和幾家債務公司簽的還款協議。
盛夏咬唇,一種恥辱和羞愧感油然而生。
“我不會讓他們打裴氏的念頭,盛家的債,我自己還。”
裴靳年說道:“不是你會不會,而是有人要借題發揮。”
欠的債誰還不要緊,隻要能影響到他,足夠。
至於是誰在背後搞鬼,剛才他已經交代傅煜去查。
“其實,我也可以幫你,既當做給你的彩禮,也能快速平息。”
一千萬對現在的盛夏來說是天文數字,純靠她自己還,不知要到何時。
裴靳年的理由很合適。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盛夏說。
“或者你也可以當做提前拿到離婚支付。”
盛夏搖頭:“我不靠離婚掙錢,況且協議也寫的很清楚,所有撫養孩子的費用你承擔,我不要一分錢。”
眼前的小姑娘透著一股執拗的堅韌,裴靳年不再強求。
“隨你。”他把裝著堅果零食的果盤推到盛夏麵前,“今天的事你不用插手,我來處理。”
“不過,你這樣來回跑......”裴靳年視線向下。
盛夏明白,說道:“我會注意,不讓自己太累。”
裴靳年拉開抽屜,“會開車嗎?”
“會。”
大學時,她就考下駕照,盛家破產後又做代駕,車技還算不錯。
“我可以不幹涉你,但你也不能懷著孕去擠地鐵。”
一串車鑰匙放在她麵前。
“好。”
盛夏沒有拒絕,擠地鐵公交確實是問題,總不能次次打車,海城出租的起步價並不低。
包裏的手機鈴聲在響。
是組織他們發傳單的一個小領導,詢問盛夏怎麼不見人。
“我在洗手間,馬上就來。”
裴靳年看了眼自己的辦公室。
正當盛夏準備離開,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也嗡嗡震動。
裴靳年起身去接。
不知道電話裏說了什麼,他轉身看向盛夏。
“好,她在我這......我們現在過去......”
盛夏聽出似乎與自己有關。
“發生什麼事?”裴靳年掛斷後,她問。
裴靳年讓秘書備車,旋即麵色正肅地看著她:
“昨天那個有精神疾病的男生,爬上你們學校實驗室樓頂。”
“要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