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能做到,比如我的到來也沒能讓村尾那家溺水的兒子醒過來。
小孩沒了氣息,他父親直接扇了我兩巴掌,一腳把我踹出了十米遠:“你他媽不是福星嗎!你故意要我兒子死的是不是!”
我蜷縮在地,麵前的男人不斷說著汙言穢語。
還好我媽及時趕來了。
奶奶罵罵咧咧的退了錢,轉頭就讓爺爺把我吊起來又打了一頓。
半夜,媽媽把我放下來抱進屋,哭著給我上藥:“都怪媽媽沒用,對不起念念”。
我虛弱的靠在她懷裏,搖搖頭:“別哭了,會吵醒弟弟和爸爸的”。
弟弟已經六歲了,被寵的無法無天,爸爸的暴躁脾氣遺傳了十成十,如果說我是家裏地位最低的,媽媽就是第二低。
爸爸打媽媽,他一定是在旁邊鼓掌叫好的那個。
天剛蒙蒙亮,大門被拍的砰砰作響,我躲在屋門後看到來人是昨天打我的那家男人,忍不住瑟縮起來。
昨日凶神惡煞的男人此刻滿臉賠笑,拿了條煙塞到爺爺手裏:
“李叔,我昨天晚上找大師算了算,你家丫頭八字好,讓她給我兒子送葬,我兒子來世還能投回我家,讓我家大富大貴”
奶奶嫌棄的白了一眼喜滋滋點煙的爺爺,渾濁的眼珠看向我時透出一抹精光,她拍了拍桌子,慢悠悠開口:“去是能去,得看你能出多少錢”
男人了然,從懷裏拿出500塊錢:“李嬸啊,我兒子要不是你丫頭突然不靈,咋會死,你看......”
奶奶當即就拉下臉,伸出一個手指:“少了一千不行,想要大富大貴還舍不得出錢,活該你家起不來”
聞言男人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又不敢真的鬧翻。
一番拉扯不過,最終咬咬牙又拿出五百把我定了下來。
他所說的送葬,是讓我從他家門口一步一磕頭,磕到他兒子的墳前。
我不肯,掙紮著要跑,卻被他拎著脖子摁到地上被迫磕頭,像是要把從奶奶那受的氣發泄出來一樣,他力氣大的隻三下我的額頭就開始流血。
我疼的直求他說我自己磕,他不理會。
三下、十下、二十五下、五十下、一百下......
鮮血混著泥土流了一臉,嚇哭了幾個湊熱鬧的小孩。
一路上都是圍觀的人,街坊鄰居,甚至其他村的也聞訊趕來,他們是不是也想要效仿?
畢竟我一個無人疼惜的女娃和他們被預言的大富大貴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我遠遠的看見媽媽在不遠處捂嘴哭泣。
媽媽,你怎麼隻會哭啊。
你可知你的哭害得我好慘啊。
我好疼啊。
我心裏怨恨妹妹為什麼要讓我償還媽媽對妹妹的泣血之恩,為什麼要我體驗本不該屬於我的經曆。
給我取名的高僧曾找到我,他說妹妹因為媽媽在她死後痛哭十二日直到泣血,所以希望我能代替她守護媽媽十二年。
她明明可以不求報恩的,又或者她給我反抗的權利。
她恨我嗎?如若她活下來,經曆這樣的生活,她還會恨我嗎?
多可笑啊,多可笑啊,她什麼都不需要經曆,美美的等待轉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