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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談什麼借不借的?你給家裏三個娃花了這麼多錢,要多少你直接說就是了!”

何盼蘭微微一笑。

“洪哥,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看我一共帶過來300塊錢,家裏兩個孩子都看著呢,現在回去要是少了我也怕被村裏戳脊梁骨,要不你還是給我拿300塊錢,過兩天我回去一趟。”

隨後看著洪明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情願,諷刺的笑了笑,又開口。

“當然了,咱們才是過日子的一家人,那300塊我拿回去晃個眼,看了娃之後就拿回來。”

洪明也知道她的性格,自己都舍不得吃好東西,全都省著給他三個孩子,也沒懷疑這話的真實性,反正能拿回來就行,他還能衝回好人。

於是加大聲音道。

“成,我這就給你拿300塊錢,讓你回去一趟!”

何盼蘭拿了錢,立馬塞到自己兜裏,又把原主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放到床頭。

她決定呆幾天當然不是舍不得這裏,而是要好好折磨一下這幾個喪盡天良兔崽子。

這天之後洪明照樣白天在田裏幹活,家裏還是她來打理,三個娃被打的最狠的是洪亮和洪武,小孩皮膚嫩,疼得隔天一整天都下不了床,洪麗隻是手心被打得紅腫了,不影響走路。

幾個孩子吃了鱉之後並沒有收斂,隻要洪明不在家,嘴裏的臟話是一套接一套的,什麼賤女人後娘打死她之類的張口就來。

罵臟話的時候何盼蘭照常把窗戶門都打開,讓聲音傳得更遠一些。

等幾個小崽子罵夠了她就把門窗一關,疏通一下筋骨,就開始往肉多的地方打,特別是屁股,把嘴巴塞塊布,用那種又鈍又寬的板子猛扇,打的那叫一個哭爹喊娘。

其實也得虧他們爹自己下手狠,把兄弟倆打到床上起不來,要不然何盼蘭一個女人說不定還按不住這兩個半大小子。

板子扇屁股還是會留下紅痕的,但是這種痕跡很快就會消掉,隻留下不明顯的浮腫和疼痛感,兄弟倆每天定時定點挨板子,洪麗這個嘴臭的丫頭也不能輕饒了。

原主身上的針眼和這小丫頭脫不了幹係,小小年紀這麼歹毒。

何盼蘭不打也不罵,用一天時間為她貼心準備了無數隻死蟑螂老鼠蟲子之類的東西,洪明一走她就把房門一鎖,蟲子屍體往床上一鋪,把小丫頭用繩子死死的固定在床上,避免有痕跡用被子做了隔斷。

小丫頭隻有五歲,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可怕的東西,嚇得哭喊不止,又不敢把嘴巴張大旁邊的死老鼠都杵到自己嘴邊了,隻能壓低聲音默默流淚,直到嚇暈過去。

她毆打幾個娃的時候依然給他們吃好喝好,穿戴整齊幹淨,洪明晚上回來就把東西一收,幾個孩子告狀也沒用,洪明這次是一個字都沒信。

幾天下來,她已然成為了三個孩子的陰影,鄰居隻聽到孩子罵她的聲音,哪知道其中奧妙,看她的眼神十分可憐。

何盼蘭也適時的做出了憔悴的反應,似乎被罵的不堪重負,她把頭發撥的淩亂了一些,瞅準飯點拿著早已準備好的小包袱,就往外麵衝。

邊充邊哭喊。

“洪哥,對不起,我實在是受不啦!看來我們是有緣無份,實在不能在一起,我還是收拾東西回去吧,希望你以後能遇到合適的人!我們就當沒認識過吧!”

此刻正是飯點,洪明剛在腦海裏想今天吃啥呢,何盼蘭最近不知咋的比以前更吸引人了,就這麼跟她領證過下去也不錯。

結果回頭就看見這麼一出,臉色一下就沉了下去,不顧其他人的目光趕緊回到家一看,何盼蘭的所有衣服都帶走了,走之前似乎還做了最後一頓飯,家裏三個孩子正喜笑顏開。

洪麗看見爹回來了,立馬衝過去要抱,誰知平時對自己和顏悅色的洪明此時表情十分難看,又怯怯收回了手。

洪明看三個孩子謹言慎微的樣子,心裏還是不免心疼了,頓了頓,去拿了碗筷給孩子們都盛了飯。

“吃飯吧!”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這樣不正是證明她和孩子們沒有緣分嗎?那女人也是善變的很,沒幾天就變了卦,幸好兩人沒領證,要是領了證對三個孩子也變了卦怎麼辦?

他想通了,暗自鬆了口氣,就是想到那失去的300塊錢,心裏多少堵得慌,對何盼蘭也升起了一絲怨恨,一時間飯也吃不下去了,想到家裏剩的存額,更是煩躁不已。

......

何盼蘭了解洪明,這種人死要麵子活受罪,隻能接受別人的跪舔,絕對不會主動一步,她拿著這三百塊錢走了他也不會找上門來要,舍不得丟那個人。

她背著小包袱,沒走多久就到了原主的家,確切的說是原主前夫的家。

這個前夫是村裏一個老太太撿的孩子養大的,據說是被糟蹋的女人在草垛生下來的,沒爹又沒媽,老太太死後他去了部隊當兵,後來讓別人介紹了何盼蘭,一年到頭也沒回來幾次,和原主沒什麼感情。

前夫死了之後部隊就地處理了,因為沒有全屍,所以不好安葬,隻是寄回來了一套衣服和撫恤金,一共有300多塊錢。

她把整錢拿走了,一些零錢留在了家裏供兄妹兩人用,也不管夠不夠,確實奇葩。

前夫這間屋子沒有和村裏其他人的屋子挨在一起,是結婚後新蓋的,在山腳下的一間平房,她看了一眼房子前麵種的菜,東倒西歪,青黃不接,隻覺得十分心酸。

還沒來得及敲門,院門就被打開了。

門後麵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是個小丫頭,頭發一捋捋打了結,跟流浪漢頭發有的一拚,臉上糊的像挖炭的,在這初春有些冷的天氣,隻套了一件寬大看不出顏色的衣裳。

腳上也沒穿鞋,又瘦又小的腳丫踩在臟兮兮的地上,腳背上還有冬天沒有痊愈的凍瘡。

何盼蘭回憶了一下,覺得這倆孩子的名字有些熟悉,但也沒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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