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心中已經跟明·鏡一樣。
傅浩洋的模樣和遙遠的回憶層層重疊,又漸漸散開來。
我心裏揪疼了一下,終究是再難挽回的餘地。
於是我起身離開閨房,邁步走到錦鯉池畔。
就算是曾經的刻骨銘心又如何?
傅浩洋,就算你日後跪在我麵前求著迎娶我。
我也絕不會同意的。
我剛停在錦鯉池畔,想要轉身取一些魚食來投喂。
他卻直接快步來到我的麵前,眼眸微微眯起。
“我倒想聽聽你的理由。”
“莫非......”
“你有其他心思了?”
我聽見他說的話,楞在了原地。
還能再繼續更加無恥一些嗎?
明明是他先變了心的,現如今卻要數落起我的不是來。
我心中憤恨不平,貝齒緊緊咬著紅唇。
原本以我的性格,是最討厭被人誤會誣陷的那種。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間什麼都不想說了。
沒意義,既然無緣,又何須繼續糾纏下去?
“隨你自己怎麼去想吧。”
傅浩洋步步緊逼,我節節後退。
大紅喜慶燈籠的溫暖餘暉,靜靜的灑落在他的身上,卻沒能溫暖那雙似冰冷劍刃般的雙眼。
那雙眼眸曾經包含深情的看向我,如今卻......
他本就是武將出身,身形格外高大挺拔。
他站在我的麵前,似是一座山般的壓迫感。
哪怕傅浩洋靜靜的站在我麵前什麼都不說,就足以散發出淩厲的壓迫感。
他抬手鉗製著我的下顎,聲音低沉,冷徹心間。
“你來告訴我,放眼全盛京,除了本鎮國大將軍,誰有資格配得上宰相家的嫡長千金?”
“來,你說給我聽,嗯?”
我眼眶有些酸澀,指甲刺入掌心都沒覺得能有心疼。
我深吸一口氣,狠狠的拍掉了他鉗製住我下顎的手。
皮膚有些灼燙感,可想而知在剛剛,傅浩洋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
是有多恨我。
傅浩洋從來都是自信滿滿,他有自己的驕傲,性情奔放。
他性子很直,永遠都是坦蕩蕩的胸懷。
愛我的時候,他能為了我,舍棄性命。
棄我而去的時候,恨不得我從沒出現在他的生命裏過。
我抬眸看向傅浩洋,眸光決絕,字字珠璣。
“放眼全盛京,除了你,任何人都配。”
“傅浩洋,你省省心吧,你以為所有女人都必須要圍著你轉?”
“我早就將你徹底忘記了。”
“你若再繼續糾纏,就是你有失風度了。”
傅浩洋看向我的瞳孔猛縮,舌抵著腮肉。
“你再跟我說一遍試試,嗯?”
“那一年,在桂花樹下,你笑嫣如花的抬頭看著我。”
“你說,傅哥哥,帶我長發齊腰,你娶我可好?”
“我當時將家傳的玉佩、金釵、香囊、對半之物,通通送給了你。”
“你笑著將手帕包塞在我的掌心,臉色羞的通紅。”
“你對我早就情根深種,如今說早就將我徹底忘了。”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謊言?”
人都沒了,我守著那些信物作何用?
“你隨我來吧,正好有東西要給你。”
話音落下,我也沒給他再開口的機會,邁步從錦鯉池離開,回到了閨房。
我輕輕推開房門,將珍藏在暗格中的雕工極其精美的錦盒取出來。
轉身邁步走到他的麵前,將錦盒放入他的手中。
“裏麵的信物我保存的很好,沒有半分破損。”
“你可以打開查看下,如果有破損,我現在就賠你銀子。”
傅浩洋臉色鐵青,將手中錦盒,從新放回了我閨房的暗格中。
“黎洛,當初是你主動開口說,傅哥哥,帶我長發齊腰,你娶我可好?”
我垂眸,聲音清清冷冷的。
“最難直視的除了太陽,便是人心。”
“你好歹也是一位鎮國大將軍,兒時說過的玩笑話,你竟也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