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瞬間的凝滯。
楚言眼底滿是驚愣,隨後便低垂著眸子,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你不願意?”我微微挑眉,神情似有些不耐煩。
他垂著眸,整個人身上彌漫著一種半死不活的氣息。
我很不喜歡這樣。
明明他生的很好看,要是能笑一笑,恐怕那些酒吧裏的小東西,沒一個能比得上他的。
楚言抬起黑茶色的瞳眸,他眼底的糾結我看的一清二楚。
“於小姐不怕那些傳聞嗎?”
嗬。
我輕嗤一聲。
我於嬌嬌可不是嚇大的。
一股好聞的冷香味湧入鼻息,我不知何時已經靠近楚言,他比我高,我一抬手扯住他的衣襟,將他往下猛的朝下一扯。
冷眸朝他看去。
“楚言,我不信鬼神。”
“你要拒絕我,就麻利點兒滾。”
楚言身軀微微發顫,他眼眶的紅暈更深,似乎下一秒眼淚就能奪眶而出。
“楚言......全聽,於小姐安排。”
帶著一絲低泣的顫音,響起。
一輛帕梅梅停在我和楚言麵前,我將他推了上去,他有些驚慌失措,小心翼翼的縮在車後座裏。
看起來跟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一樣。
不知道陳家怎麼挑的贅婿,看起來很不懂規矩。
我熟練的打開通訊。
“餘秘書,安排一塊海城陵園的墓地,要最好的。”
通訊是擴音的。
餘秘書:“死者喜歡安靜還是喜歡熱鬧,要不要選單獨墓地,最好采光好一點,安排一個護工全天拔草,給死者最大的尊重。”
我眉頭微皺,就這反複折騰,我是死者肯定爬出來打人。
“埋我媽旁邊好了,正好陪她說說話。”
說完,我便看向後視鏡,就見楚言微怔在原地,那雙杏眸裏,閃著我看不清的情緒。
是嫌棄我自作主張嗎?
我暗自發笑,沒有我她媽連塊墓地都沒有,他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是沒有資格談這些的。
車子很快駛入富人區,我轉而問楚言,”你說我把你丟回陳家怎麼樣,陳家就在我家隔壁,你不是還要幫陳新月守寡的嗎?”
“整整十八年呢,小寡夫。”
楚言臉色肉眼可見的一僵。
隨後緊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車子剛一停下,我一回頭,小寡夫沒了。
他正低垂著頭往陳家的方向走,叫他幾聲都不好使的那種。
“我有沒有說過,我不喜歡不聽話的。”
我上去拽著他的手腕往回拉,“楚言,別挑戰我的耐性,你做強種可以,別......”
“是你要我去的。”
他低啞著聲道。
我愣在原地,那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楚言竟然真信了。
我對他的印象再次刷新,他不僅跟個易碎品一樣,而且還是個蠢家夥。
要是放在外麵,不出三天就會餓死的,對嗎?
我反複問著自己。
養一個人要花很多錢,對於一個商人而言,虧錢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他不能給我帶來任何利益,甚至還不如路邊來的阿貓阿狗情緒價值來的多。
或許我本來就是把他當阿貓阿狗養在這裏的。
“楚言,你以後就住在這裏。”
我遞給她我爸爸穿過的睡衣,將他安排在樓下的客房。
這整棟別墅都是我的。
我不缺錢,楚言也看的出來。
他臉上帶著一絲窘迫,就連抱著睡衣時,都滿是小心翼翼。
“不喜歡睡衣?”我挑了挑眉,“你喜歡光著出來?”
我走近楚言,“不要動那些念頭,我不需要衝喜。”
“不是的。”楚言低聲說,那張俊美的臉上染上一絲薄紅。
“沒有褲子。”
我一瞬間腦袋卡殼,他說的褲子,絕對不是那種普通褲子。
而是…
我很快定了定神,直接一個電話過去。
“餘秘書,送幾套男士套裝過來,要從裏到外一應俱全的。
在我看來楚言果然生活不能自理,他就連說句話都跟快病入膏肓了一樣。
這樣的菟絲花,隻能養在家裏,當成一隻花瓶。
花瓶麼,賞心悅目就夠了。
看久了也會厭煩。
餘秘書很快過來,還遞給了我一個曖昧的眼神。
“小姐,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我接過袋子,冷睨了他一眼,“不準告訴我爸。”
我爸孤寡老人慣人,最近幾年不知道抽的什麼風,生怕他活不到看我的孩子出世,明裏暗裏催了不少婚。
要是知道我帶回一個男人,恐怕,他會壓著我直接結婚。
這是什麼東西?
我皺著眉頭看向袋子裏的小盒子。
拿出來瞧了幾眼,小盒子上寫著超大碼xl,橡膠。
我一個激靈,手一鬆,滿袋子的東西,盡數掉在地上。
餘秘書滿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
我蹲下身去撿,恨不得將這些罪惡的東西全部都丟進垃圾桶,直到一隻薄涼的手越過我,拿起了地上的東西。
我看向楚言,楚言也看向我。
“於小姐,你喜歡這種嗎?”他垂著眸,偷偷看了我一眼,隨後低下頭,繼續害羞。
害羞個毛啊。
我腦子是清白的。
前一秒剛和人說過,你不要對我有什麼想法,現在就連東西都備好了。
我在楚言心裏的形象肯定崩塌了。
“我命令你,忘掉這一切。”我氣鼓鼓開口。
楚言輕笑一聲。
“都聽於小姐的。”
我被這笑容晃了神。
我想,就算楚言真的是菟絲花的話,那他也絕對是最好看的那一朵。
作為於氏集團千金,我每天的任務很簡單。
開會,上班,朝九晚五,過著大部分人的打工生活。
當然我是ceo,自然要更辛苦一點。
餘秘書見我已經加班兩小時了,有些驚訝的看著我。
“小姐,你不是說好要做一條鹹魚的嗎?為什麼你還不下班。”
以往我下班,餘秘書才能下班。
“家裏多了個小玩意要養,肯定要多辛苦一點。”
畢竟多了張嘴呢。
總不能我自己填飽肚子,餓死家裏那位吧。
“餘秘書,你是不會懂這種困擾的。”我歎息一聲道。
餘秘書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