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鬧出的動靜太大。
雖然沈輕輕的孩子保下了,我也‘大度’地替夫納了妾。
但整個京城上下都在議論紛紛,笑話沈家沒有教養好女兒,又同情我一個公主,竟也要與人共享夫婿。
這些話我隻是聽聽罷了,總歸他們罵的不是我,隻是同情我。
此刻的我正坐在女兒房中,聽她背詩,看她在我懷中撒嬌,我滿心都是虧欠。
上一世我執著於得到嚴永懷獨一份的愛,忽視了她的感受,時常將她一人丟在院中,不去管她。
後來沈輕輕入府,我的脾氣越發控製不住,嚴永懷就以‘瘋病’為由,將我禁了足。
我的願兒就是在我被禁足時,偶感風寒,被一場高熱帶走的。
我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著。
自此之後我瘋的更厲害,嚴永懷受不了我,又怕我動手上了沈輕輕母子,幹脆把我關進了暗無天日的牢房中。
我至今不敢回想那段時光,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發抖。
願兒見我抖得厲害,上前來抱住我:「娘親。」
我抱緊了她,問她:「願兒,你可相信宿命?」
她抬頭看我,半晌後才軟聲回應我:「願兒隻信娘親。」
我笑了:「那往後願兒若是沒了爹爹呢?」
「那願兒隻和娘親待在一塊兒,爹爹不喜歡願兒,隻喜歡後院的沈姨娘,願兒隻喜歡娘親。」
近日沈輕輕剛養好了身體被抬入駙馬府,嚴永懷成日待在她的院中。
二人同進同出,恩愛不移。
連我的願兒都能看透這些,上一世的我卻在死前才明白。
......
因上次我差點害的沈輕輕小產的緣故,嚴永懷再不讓她踏入我院中一步。
不過現在沈輕輕尚未顯懷,孩兒尚未出世,還不到他們最高興的時候,也還沒到該我出手的時候。
我由著他們在駙馬府折騰。
不過幾日的時間,不光駙馬府上下,連京城上下都知道了。
當初娶了明月公主的駙馬爺,如今卻偏寵一個妾室。
有人在罵嚴永懷不懂分辨孰輕孰重,更甚至有人開了賭桌,專賭我會何時出手,嚴永懷又會在何時後悔。
旁人的眼睛永遠是雪亮的,我讓綠翹拿了些銀錢去了賭坊,壓嚴永懷會在半年後出手。
嚴永懷自然也知曉此事。
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去賭坊鬧過,沈輕輕在他旁邊,氣的小臉通紅。
麵對世人對他們感情不看好的嘲笑,她也罵他們,不懂什麼叫真正的愛情。
彼時我就坐在賭坊對麵的茶樓吃茶。
綠翹聽到沈輕輕說的話,忍不住譏笑:「什麼愛情不愛情的,老話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駙馬爺並非長情的人,他日總有她哭的時候。」
坐在我麵前的溫大學士長女,溫綺羅,也在笑她單蠢:「愛情,放在權力麵前,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
沈輕輕作為穿越女,什麼都好,隻可惜,她信愛情。
這種看似堅不可破,實則一戳就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