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身為大魏第一美人,亦是最受寵的明月公主,我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自從那日我夫君牽著一身懷六甲,自稱是穿越而來的女子回駙馬府後,一切都變了。
我辛苦誕下的孩兒被害死,我亦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瘋婆子。
我在潑天的怨念中死去,死前我曾發毒誓。
若我能活,絕不放過他們。
而現在,他們正跪在我的腳邊,哭著求我成全他們。
「好啊,」我笑著應允:「本宮自會成全你們,但不是現在。」
2
春和景明。
我冷眼看著跪在腳邊的癡男怨女,看他們相互依偎在一起,全然不把我放在眼裏的模樣,忍不住勾起唇角。
自方才嚴永懷牽著他的新歡入院,二人便是這般模樣。
全然忘了他們跪的人,也曾是他的舊愛。
我把玩著手中暖爐,笑問他:「嚴郎你說,這輕輕姑娘,與其他女子不同?」
見我願意聽他說話,嚴永懷頓時有了精神:「是!能作出‘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如此詩作的人,定不是俗人。
「明月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禮部的人刻意刁難我,也是她為我排憂解難,於我來說,她是伯樂,亦是知音!」
「好一個伯樂知音。」我看著他一臉激動的模樣,就像看到我與他初次見麵後。
他好似不知羞臊,當著同僚的麵,也是這般慷慨激昂地誇我。
隻是如今舊人換新人,他早就把我拋在了腦後。
「既如此,那便讓輕輕姑娘......」
話到嘴邊,我故意不把話說完,看著他們二人急的抓耳撓腮的模樣,我笑:「怎麼?本宮院中有跳蚤不成?」
「當然不是。」嚴永懷皺起眉眼,言語中帶著焦急:「明月你方才要說什麼,讓輕輕如何?」
「讓輕輕姑娘暫住在駙馬府一段時日,你與她把酒言歡,如何?」
我的回答讓他們的希望撲了空。
我知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是要我像上一世那般點頭成全,再敲鑼打鼓將沈輕輕抬進門。
我是公主,是駙馬府主母,夫君有了心上人,我就該大度替夫迎親。
事實上上一世我確實是這樣做的,待沈輕輕進了府後我才得知,他們早已暗度陳倉,沈輕輕被抬入府的時候,腹中已懷有兩個月有餘的身孕。
聽大夫說,那是個男孩兒。
我聽聞此事後,獨自一人躲在房中哭了半宿,因為那時的我在生下長女後,身子受了虧損,再難懷孕,而嚴永懷不喜女兒,隻想要兒子。
回想當初,我隻覺得自己傻。
被他們聯起手來蒙騙,最後還落個那樣的下場。
現在他們還想重新蒙騙我一次,隻是可惜,他們的希望要落空了。
日頭有些曬,嚴永懷二人跪的位置正好被曬著。
我看到沈輕輕身體輕晃,手也落在了小腹上,臉色蒼白,儼然是承受不住的模樣。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在等,等一句實話。
終於,沈輕輕率先挺不住,咬牙說了實話。
「公主,輕輕腹中已有嚴郎的孩兒,求公主成全我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