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先救月娘

我的脖間拴著厚重的鐵鏈，身著輕紗，如狗般匍匐在蕭蘅的腳邊。

籌光交錯，人影晃動。

台上的舞女舞姿輕揚，台下的臣子們喝著美酒，笑得肆意。

“殿下的禦人之術實在了得。”一人醉醺醺的打趣。

蕭蘅輕撫我的發鬢，慢慢挑起我的下巴，笑了笑。

他的虎口處有著極深的疤痕，那是我咬的。

它同樣不甘示弱，在我小臂處也留了疤痕。

“聽聞北涼蝶麵舞冠絕一時，不知殿下可有看過？”

我安靜的一動不動，連眼都不眨一下。

蕭蘅閉了閉眼，輕撚一顆荔枝。

“阿梨，去舞一曲。”

他微微彎下身來，“乖，想想你遠在北涼的祖母。”

我這才有了些反應。

蕭蘅派了許多人監視著北涼魏家，以此要挾我。

隻要我反抗，他便殺一人。

我頓時麵上揚起笑，他也會意的解下我脖間的鐵鏈。

一曲舞畢，台下的人都看直了眼，蕭蘅卻曖昧的將我攬入懷裏。

“阿梨真乖。”

我微微揚著唇，喉間卻一癢，頓時腥甜湧上。

台下的臣子們直勾勾地看著我，眼中滿是欲 望。

我淡淡的回以笑，眸間婉轉。

蕭蘅捏過我的臉，麵色不悅。

他將我抱去房中，捂住我的眼，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阿梨，你是不是瘦了？”

他掐著我的腰身，皺眉。

我無聲地笑。

我確實瘦了，因為我快要死了。

我抬起手，慢慢拂過他的眉毛，鼻梁，嘴唇........

從前的蕭蘅叫蕭五，是我的心上人，是我的白月光。

可惜，我的蕭五，已經死了。

-

在我和蕭蘅成婚後的第三年，他的心上人回來了。

我那時正滿心期待的捧著梨花糕在湖心亭等著蕭蘅回來。

但昔日的少年郎牽著俏麗的女子，出現在我麵前。

而那位月娘，滿臉嬌笑的晃著他的手臂。

“蕭郎，她就是你那萬分寵愛的妻子？”

她的眼中透著嗤笑及諷刺。

蕭蘅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眼底寵溺。

府中眾人麵色惶恐，低垂著頭，跪了一地。

隻因，月娘與我有五分像。

我冷笑一聲。

“蕭蘅，若知你愛揚州瘦馬，我便早為你尋來了。”

月娘麵色一僵。

蕭蘅也不悅的皺起眉來。

月娘不理會我，倒是輕瞪一眼蕭蘅。

“蕭蘅，是你答應護我一生一世我才隨你來這京城的，你便任由她這麼欺負我？”

“我月娘不是沒了你不能活！”

“今日，你若不做出選擇，我便死在這裏！”

蕭蘅還沒反應過來，月娘便向我走來。

眸中滿是勢在必得。

她拉著我，一起撲下了湖。

如今正值寒冬，湖水冰涼刺骨。

月娘緊緊攥緊我的衣擺，按住我的肩頭，讓我不能浮出水麵。

我的眼前變得模糊。

看見亭中的蕭蘅麵色焦急，身影驚慌。

他說：“先救月娘！”

我不再掙紮，沉入水底，眼睜睜看著蕭蘅離我越來越遠。

今日蕭蘅歸府，我還特意做了梨花糕。

現在，隻怕是已經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