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風卷走我單薄睡衣上僅剩的暖意。
過去五年,我憑借自己專業第一的計算機成績、一路輔佐他開發各類程序,憑借著這些程序黃澤不斷地在各種大學生比賽和創業比賽中獲獎,以至於他大學剛畢業就能創業成功,屢屢獲得行業知名基金投資,不到三十他就已躋身到最具潛力的獨角獸企業家名單中,現在我們創立的公司澤清估值已經有8個億了。
澤清,取自我們各自的名字,黃澤和陸清。
我本是技術負責人。
當初,黃澤說為了保住公司的技術秘密、不讓各種競爭對手挖公司的牆角,技術負責人的頭銜暫時是他自己。這一暫時,就是五年。
甚至於股權上,身為合夥人我也隻有10%,我信奉著真愛無所謂形式。
五年裏,我默默地做著“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一直勤勤懇懇地幫著他開發各種軟件程序,公司內部公開的身份卻是公司的HR兼出納,甚至兼做一些後勤,因為我的認真負責,公司內部有傳言我在追求黃澤。
他曾經笑著說,我是他的大管家,隻有我管著公司他才能放心。我又管著他的人、又管著他的錢、還是他技術上的老師、生活上的助手,他怎麼也不會變心的。
一開始確實如此,但事情從半年前李可麗進入公司後開始變了。
李可麗的人事檔案明確寫了,她爸爸是省內首富——芯信科技公司負責人李全。芯信科技業務橫跨芯片和信息技術,正是黃澤創業公司的下遊客戶。
如果產品能夠大批量打入芯信科技,澤清公司業務就完全不用愁了,後麵上市指日可待。
自然而然,黃澤對李可麗各種嗬護有加。
一開始,黃澤還背著我,後來他開始不斷的和我解釋:
“她長相和你比差遠了,而且瘦瘦巴巴的,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她剛大學畢業,根本比不上一直陪著我努力的你啊,你才是我一輩子認定的愛人。”
再後來他對李可麗公開示好,並各種勸我,讓我不要計較,他也是為了公司未來、也是為了我們倆的未來。
我不斷地拉著他、不斷試圖把他重心拉回工作上,拉回打磨程序上麵,不斷的勸他歪路畢竟是歪路,走不長遠。
他卻回我:
“歪路也是路,總要抓住這個機會的啊!”
“和她處好關係有百利而無一弊,酒香也怕巷子深,商場如戰場,你還是是學生思維。”
“她說他爸很看好我這個公司呢,說時機成熟要帶我去拜見她爸爸。”
“他爸爸最近也開始組建投資公司,後麵我們還有可能被收購、或者背靠他們這棵大樹走上業績爆發、以後能上市。”
最後,看說服不了我,竟然說:
“陸清,你不要老是嫉妒人家,人家會投胎,她來我的公司,這也是我的福氣。”
“而且後麵李可麗可能要去李全設立的投資公司任負責人,現在打好關係,以後可能會直接被芯信投資呢。”
他甚至用社會老油條的思想教育我,開始指責我在去年公司客戶聚會上我沒有主動給王總敬酒。
“那個王總,就是不懂事的富二代,仗著家裏有點錢作威作福,但是我們小本公司,客戶都是爺爺,爺爺不懂事、當孫子的你還能不懂事嗎?人家讓你敬酒是看得起你。”
去他*的看得起我,我很需要別人看得起嗎?做好自己誰敢低看我一眼?
而他總是把澤清看的很低很低,明明可以靠著我們精進的程序做成市場上的最好,做成客戶的不二選擇,他卻總把精力花費到別的上麵。每次爭論到這裏,我總是有深深的無力感。
那個王胖子,喝酒時向黃澤打聽我有沒有結婚、有沒有男朋友,黃澤卻告訴他我單身、並讓我給王胖子敬酒、拉近兩個公司的關係。
然後,他一個酒會眼睛就沒有離開我,真是惡心。
當著公司那麼多客戶麵前,我忍了,加了王胖子的微信,還交換了電話。
會後,我和黃澤鬧過,黃澤卻說公司是我們兩個人的公司,又不是真的,逢場作戲而已,讓我忍忍。
是,我被迫忍了,我已經有了黃澤,卻還要對另一個追求者逢場作戲,黃澤到底是真愛我還是利用我?
從那天開始,我就開始記著要給他五次機會,戀愛五年,五次機會,若我失望滿五次,我就離開。
給那個王胖子敬酒算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