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雙麵間諜

我並無驚訝，因為我知道，來人正是劉鳴。

我起身向劉鳴跪下，手中高舉酒杯。

他挑眉，揮退了十娘道：「澤楠兄這是何意？」

我低聲道：「鄙人想借都督之手，為求國之清明。」

許是我太過直白，他有些愣住，陰沉著臉道：「陸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挺直了身子，低著頭再次道：「鄙人想借都督之手，為求國之清明。」

他冷笑了一聲：「本都督不過是個無根的，怎堪得陸舉人所說的。」

我道：「我原是怕的，可有人說：清風明月廣寄之，何得民生共歡時。」

他心神一動，這是公主曾寫於案前，他在我墳前所念。

雖是太監，可他心中大義不比我少。

身之所殘，心卻比那些人幹淨的多。

而公主與他的結局都不好......

他將我緩緩扶起，摩搓著手上的扳指道：「這條路可不好走。」

我眼中堅定：「澤楠即擇難，吾以吾血澆此路，惟願民生之歡時。」

他將我杯中酒一口喝下，笑道：「哈哈哈，你不是個聰明人。」

我道：「這是正確的事情。」

他神色莫名的看著我，笑著離開了。

我在十娘房間的椅榻上宿了一晚。

離開時她笑道：「你倒是與旁人不同。」

我剛回到院子裏，鄭大夫便差人送來了幾幅書畫。

我滿臉珍重的讓小桃好好收起來，又賞了來人一錠銀子，那人客氣的收下回去稟報。

這一次我並非像之前那樣拒之門外，反而是鄭重收下。

這意味著我想要加入鄭大夫他們的陣營。

貿然加入當然會引起他們的懷疑，我便提早製造了一場戲。

暗中挑釁了這一派其中一人的嫡子，被那嫡子的手下教訓了一頓。

那天我拖著鼻青臉腫的身子在鄭大夫的院裏跪了兩個時辰。

他才滿意的請我進堂前。

我跪在地上，盯著鄭大夫的眼睛道：「求大人提攜。」

他抱著貓，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說說。」

我明白他要我展現誠意。

我低頭磕在地上：「從今往後，全聽大人調遣，我就是您的一條狗。」

他用腳抬起我的臉，聲音裏帶著笑意：「記住你今日的話，那位眼裏可容不得沙子。」

「是。」

將文人的硬骨，尊嚴踩在腳下，他們最喜歡看。

「等過了會試，就帶你拜山頭，最上麵那一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