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間大亂

無涯鏡裏一片血海。

曾經輝煌的山門此時什麼也不剩了。

我看見了我喜歡的大徒弟的手臂，隻有手臂。

她手腕上還掛著我送她的手繩。

是在山下的集市花了兩個銅板買的。

她的屍體不見了。

其他的弟子也差不多。

偶爾能看見的，胸前都有空空的大洞。

我跌坐在地上，頭中一片眩暈。

我爹最終還是不忍心，抬手關掉了無涯鏡。

他歎了口氣。

「神仙尚且有命數，更何況是人了。」

我抱著膝蓋搖頭。

「爹，那狐妖被人皇養的挑嘴的很。」

「若非是我帶著他們修煉，狐妖不會打他們的主意的。」

我爹皺著眉，將手臂放在了我背後。

我感覺到我爹敦厚的仙力源源不斷的進入我的身體，我這才恢複了些力氣。

我爹收手後，我才恢複了些精神。

「爹，女兒要去一趟幽冥。」

「我缺的那縷魂魄在幽冥被困住了，回不來。」

我爹蹙眉，剛要說點什麼，我就見他臉色一變。

他反手一揮，無涯鏡再度打開。

九州大地，赫然出現了漫山遍野的九尾紅狐！

它們各個身上染著魔氣，紅的妖冶，能勾人心魄。

無涯鏡裏，一個穿著打滿了補丁的短衫的男子，含淚將懷裏的孩子交給妻子，自己顫顫巍巍的舉著鎬頭衝了上去。

不過眨眼間，就被撕碎了。

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來。

他的妻兒也不過比他晚死了幾個呼吸的功夫。

這樣的境況，九州遍地都是。

我爹語氣凝重：「這群紅狐身上的紅，是吸多了人血顯現出來的，並非本身就是紅狐。」

「你說的那位神君，既然有昆侖的法器，又能將你關進幽冥，怕是昆侖中人！」

「爹這就去昆侖！」

我倆還沒離開無涯鏡前，神鷹就帶來消息。

昆侖來了位小神君。

我和我爹對視一眼，走到了大殿。

我坐在我爹身邊。

昆侖的那位神君過來的時候，頭都沒抬，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小神塗風，是昆侖玄道真人門下負責鎮守人間通道的小神。」

他聲音顫抖。

「不知蓬萊島主可否看見了人間慘狀？」

「小神此次過來，是想要借無涯鏡一用，收複人間紅狐！」

我死死的盯著下麵的人，眼神中充滿了恨意。

「你擾亂人界，竟然還敢私自來借我蓬萊至寶！」

那人聽見我的聲音，瞬間皺起眉。

他抬頭看向我，眼神中帶上了幾分茫然。

「這位仙子是......」

我看著他這茫然的樣子，平靜下來，坐在椅子上，滿臉譏諷。

「怎麼？在人間當人皇的時候就記得我，回到仙界就把我忘了？」

假人皇看見我，嘴角動了動，眼神漸漸變得驚恐。

突然，他雙腿跪下，對著我爹，聲淚俱下。

「蓬萊島主，這女人就是造成這次九州之亂的罪魁禍首！」

「紅狐就是她弄出來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妖獸！」

「我都已經把她關進幽冥了，她竟然還跑出來了，想必她必定是已經成了凶獸！」

「請蓬萊島主收了這凶獸！」

他跪在地上，抱著拳，看著我爹，臉急的通紅。

要不是我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我還真就信了他是個一心為民，心向大義的神仙。

我揮揮手，仙力噴湧而出，直接將塗風吊到半空。

「你一個僥幸拜入昆侖下的小神，連進我蓬萊的大門都不配，是我蓬萊仁善才讓你進來的。」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攀咬本上神？」

塗風臉色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