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前訂好了餐廳,給白泠書發了位置,他一下班就匆匆的趕了過來。
衝進餐廳大門的瞬間,他都是麵帶笑意的,希望我說的都是假話,卻在看到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因為我的身邊赫然出現了一個男人,雖說沒有白泠書長得出挑,秀氣,但年紀上看起來要比白泠書年輕許多。
他的臉冷了下來,走到了我的跟前,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打量著張清衍。
我順勢戳了一下張清衍,他立馬意識到,這就是我那醫學生男友。
張清衍起身,麵帶笑意,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清歌的男朋友,我叫張清衍。”
白泠書皺了皺眉,目光定定的落在我身上,難以置信的哽咽道,“所以,就是因為他?”
看他一副難受的樣子,我愈發的覺得自己像個罪人。
但長痛不如短痛,我撐起一抹笑容,抬眸和他對視,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真誠,“沒錯。”
張清衍看著懸在空中尷尬的手,茫然的收回了,招呼道,“好了好了,趕緊坐下點餐,今天我做東。”
他演的格外自然,不愧是專業的。
白泠書坐下來,沒在說話,不知道他的心裏在想什麼。
於是我和張清衍故作親昵的樣子,一起點餐,他會故意問我,“這道菜是這家的招牌菜,我們點一份吧!這個也不錯,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他故意摟著我的肩膀,將這場戲進行到底。
雖然我覺得有點別扭,但我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白泠書注視的目光,他似是要將我看透一般,視線就沒有離開過我。
我和張清衍有說有笑的,他為了照顧我的胃,點的都是清淡的食物,讓我發自內心的覺得他挺細心的。
我們點完之後,張清衍象征性的把菜單遞給白泠書,客氣道,“你看看點些什麼,不用和我客氣,我有的是錢。”
白泠書冷冷的接過菜單,不屑的瞥了一眼張清衍,諷刺道,“沈清歌,這人該不會是你故意找來演戲的吧?”
我身子一僵,眉頭微皺。
不會就這麼被他看破了吧?
張清衍卻開口道,“兄弟,你不能這麼說,我和清歌都認識好久了,都在一起兩個月了,你是覺得哪裏有問題嗎?”
他笑著將我們事先對好的劇本說了出來。
白泠書的臉色順勢垮了下來,“可你根本不了解清歌的喜好,點的都是清淡的。”
“清歌明明喜歡吃辣的!”
說罷,白泠書就點了幾道辣的菜。
桌下,我的雙手緊張的捏著衣角。
我的確喜歡吃辣,所以胃變成這樣可能和吃辣脫不了幹係,但我現在的身體狀況的確不能承受吃辣了。
張清衍的臉色都不好了,他是知道我的真實情況的,剛想開口和白泠書說什麼,就被我拉住了。
我總不能說口味突然變了吧?哪有人的口味會突然轉變的?
菜上齊了後,張清衍主動給我弄了一碗湯,給我夾菜,盡可能都給我夾一些好消化的素菜,他還笑著說,“清歌,你多吃點,這道菜不錯,蠻好吃的。”
而白泠書卻陰鬱著一張臉,他不滿的給我夾了一塊辣子雞到我的碗裏,“清歌,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了麼?”
他滿懷期待的看著我,希望我能吃掉。
可我看著辣子雞的時候,胃都會一抽一抽的疼。
辣的,不能吃,肉的,不好消化,怎麼看都是必死的局。
但我還是夾到嘴裏,吃了。
因為我不能讓白泠書看出任何問題,忍著胃部的劇痛,吃下去了。
張清衍在我的身側,滿臉擔憂的看著我,小聲的嘀咕道,“真的沒問題嗎?”
我點了點頭,佯裝無事。
白泠書看見我吃了他給我夾得肉,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反而陰陽怪氣的道,“還清歌的男朋友,連她的喜好都不知道,你這個男朋友一點都不夠格,怎麼讓我放心的將清歌交給你?”
我一怔,我都把男朋友帶到他麵前了,他還不死心麼?
以前怎麼沒發現,白泠書這麼固執?
“我和清歌交往才不過兩個月,你認為如此短的時間就能將一個人喜好全都摸清麼?”張清衍輕笑一聲,諷刺道,“你這麼了解清歌,隻是因為你們在一起了八年,時間太久了,很多事情你很難記不住的吧?”
沒想到張清衍還挺靠譜的,竟然輕鬆的就化解了尷尬。
“而且我未來會一直和清歌在一起,我會娶她,給她最好的生活,不會讓她像和你在一起那樣勞累,我要她安心的在家裏,想去哪兒去哪兒,想逛街就逛街,我能給她最好的物質生活,你又能給她什麼?”張清衍持續輸出著,“你能給的不過是漫長的等待,你根本沒有時間陪伴在她的身邊,而我,有大把的時間陪著清歌,我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張清衍的這些話,把白泠書懟的臉色鐵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的確,這些都是白泠書的痛點。
我抬頭看向白泠書時,他眼中全是傷痛,那種頹喪的感覺瞬間湧了出來。
我見不得他難受,強撐著笑緩和氣氛,“好了好了,別說了,吃飯。”
張清衍看了看我,噗嗤笑出聲來,“你看你吃的。”
說罷,張清衍拿出紙巾給我擦嘴,樣子格外的親昵。
白泠書被深深的刺痛到,他終於看不下去了,猛然站起了身,眼底的紅意清晰可見,他似是認命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痛恨的道,“沈清歌,你可真行,八年的感情比不上認識幾個月的人。”
“我祝你幸福!”
白泠書轉身離開了,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落寞。
我卻苦笑了一下,可我希望你幸福啊......
他轉身的那一刻,我終是撐不住胃裏的痛苦,表情逐漸猙獰起來,手在肚子上的那塊肉上狠狠的掐著,嘔吐感襲來,我捂著嘴忙不迭休的跑到了衛生間去。
剛才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一點都沒有消化。
而且,我又吐了血。
“清歌!清歌你怎麼樣啊?”張清衍追了過來,站在女廁外麵喊著,擔心的不得了。
可我渾身都沒了力氣,額頭冷汗直流,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忽然感覺昏天黑地的黑暗,沒了意識。
我是要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