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病了一場,不知昏迷了多久,才終於堪堪醒來。
夢中光怪陸離,我卻清楚記得夢見那日,我收下了那半塊玉佩。
臨別之際,蕭懌對我說的那句:“孤在京城等你。”
青青見我醒來,連忙撲到了我的懷裏,泣不成聲,“小姐,你嚇死我了。”
我壓抑住自己的咳嗽聲,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我沒事,青青,替我更衣吧。”
她搖了搖頭,“您才剛醒......”
青青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我意已絕,隻好拿來衣裳為我換上。
我未梳發,隻拿起配劍走到院中舞了起來。
劍法淩亂,我的心緒更加紛亂。
蕭懌不知何時進了院子,我停下動作的那一刻,劍尖正指向他的喉嚨。
他冷笑了一聲,“太子妃這是要殺了孤嗎?”
我沉默片刻,然後收回劍勢,“殿下來此所為何事?”
蕭懌麵容冷峻,“太子妃病了,孤難道不該來看看嗎?”
我靜靜地看向他的眼底,隻等他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不知為何,他竟躲開了我的視線,“薑昭,孤今日來是想告訴你,孤所愛之人,不是你。”
我明知他的心意,卻還是忍不住反問:“那殿下又何必娶我呢?”
蕭懌聞言,嘴角劃出一個諷刺的弧度,“若非將軍府向陛下施壓,求得賜婚的聖旨,孤怎會娶你?”
“薑昭,除了太子妃之位,其他的,孤都不會給你。今後,你好自為之。”
我虛弱的揚起微笑,耳邊忽然回想起那日進宮請安,皇後說的那句:
“阿昭可知,你是懌兒親自求來的太子妃。”
皇後告訴我,陛下當初屬意的太子妃人選並非是我。
當年陛下有意為太子指婚,蕭懌得知消息後,在勤政殿外跪了整整一夜。
“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天子震怒,以太子之位相脅,蕭懌卻隻是深深叩拜,“兒臣此生之妻,唯有一人。”
陛下問他是誰,蕭懌抬頭仰視聖威,“撫遠將軍嫡女,薑昭。”
說到此處,皇後掩麵而笑,“他用太子之位,同他父皇換來了賜婚的聖旨呢。”
“隻等你回到京城,便娶你為妻。”
許是時間相隔太久,連蕭懌自己都遺忘了,我的太子妃之位,是他親自求來的。
可是經年之後,曾經種種早已物是人非,被年少情誼困於其中的,唯我一人罷了。
眼睛有些酸澀,莫名留下一滴淚來,我背過身去。
“殿下之意,我明白了。”
蕭懌不過是擔心我會為難蘇韻,他果真是思慮周全,深怕自己心愛的女子受到半分傷害。
可我突然就不想爭了,薑家的女兒,又怎麼能做,深閨怨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