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些話直擊心底，言芸郗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的湧出：“爹，女兒知錯了！”

這不僅是為了這次的事情認錯，更是為了前世懺悔。

言琅上前將人攙扶起來，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爹也隻是希望你能好好的。行了，你今天也經曆太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言芸郗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目光落在了周蘭芝與言薇身上：“爹，女兒有些話想要與你說。”

言琅注意到言芸郗的目光後，揮揮手示意：“你們先回去吧。”

周蘭芝看著這一幕還想上前說什麼，卻被一旁的言薇拉住。

言薇衝著她搖搖頭，周蘭芝隻好作罷不滿離開。

此時的大廳內隻剩下言芸郗與言琅二人，隻見言芸郗再次跪下，言琅見狀不解，急忙要攙扶，然而她的話卻讓他的動作停頓了。

“爹，恕孩兒無理，懇求爹能辭去禦醫一職！”腦袋重重磕在地上。

既是重生，前世的悲劇她定當阻止。

隻要辭去禦醫一職，言家日後也可行醫治病，平淡過一生，便不會淪落到言家不複存在。

言琅的神情瞬間就變了，眉眼中多了些許嚴肅：“郗兒，我們言家祖祖輩輩皆在宮中為醫官，豈能在爹這斷了，隻可惜我們言家沒有兒子，你與薇兒皆是女子，也就你繼承了爹的醫術，縱使入宮也隻能做一名醫女，成不了大器......”

說到這時，言琅重重歎息，又繼續道：“爹不指望你們也入宮為醫官，但爹這輩子的願望便是追隨你爺爺，成為太醫院的太醫院院使，要不了幾年便可實現了，你讓爹如何放棄？”

“可爺爺他不正是因為成為了太醫院院使，遭到人陷害害的我們言家差點九族不保，後來是爺爺他以死明誌，爭取了時間，才讓人查明了真相，保住了我們言家，皇上出於愧疚才讓爹重入太醫院，卻隻能從最低等的藥童做起，難道爹你就不怕爺爺的事情重蹈覆轍？爹，你成為醫者不就是為了治病救人嗎？為百姓治病不也是治病嗎？為何要執著成為太醫院院使啊？”

她不懂，可她知道，不出兩年，爹確實成為了太醫院院使，可終究是步了爺爺的後路。

太醫院院使之職，多少醫者夢寐以求的位置，似乎隻有成為了太醫院院使，便登頂了醫學的頂峰。

可這位置不知有多少人惦記，暗處不知有多少把殺人的利刃。

“夠了，此事休要再提！”言琅冷聲嗬斥，不去看一眼還跪在地上的言芸郗，大步離開了大廳。

見父親不願，她隻得起身決定自己來阻止一切悲劇的發生，眼下最重要的是陳彥錦的事情，此事他絕不會就此罷休。

言府內的一處小院內，周蘭芝不滿坐在椅子上質問：“薇兒，你剛剛拉著我做什麼？”

“娘，今日的言芸郗明顯和往常不同，若再說下去，怕是會打草驚蛇，到時候我們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此事不能操之過急，我們還需再想其他的辦法。”言薇解釋，安撫著周蘭芝。

“這賤蹄子今日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今日竟敢頂撞我，以前見到我的時候哪次不是恭恭敬敬的，今日好不容易要將她送走了，日後言家就是我們的了，可如今呢......”周蘭芝越說越激動，聲音都不由提高幾度。

言薇著急看向門口，急忙製止:“娘，你少說兩句，莫讓人聽了去，傳到了爹那我們可就完了。再說了，不過就是一個言芸郗而已，以前都被我們拿捏在手上，往後還不是任由我們拿捏的嗎？”

周蘭芝覺得有理，更慶幸自己有了一個好女兒。

“對了，想辦法偷偷讓陳彥錦進來，咱們還需好好商議。”周蘭芝眼眸微光忽閃，對言薇道。

言薇點了點頭。

翌日一早，言芸郗剛用過早飯，便見到春紅急匆匆趕來，外麵的嘈雜聲她也聽到了。

“小姐，陳公子在大門口鬧事呢。”春紅將府門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言芸郗蹙眉，他們的動作倒是快，手中把玩著剛剛研製出的毒藥，這周氏母女二人還是要給點教訓的。

“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言芸郗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時，周蘭芝母女明顯已等候多時，臉上是愁容，卻掩蓋不住眉宇間的喜悅，而言琅大怒斥責著在門口哭嚷大呼小叫的陳彥錦。

言府的門口也因陳彥錦的到來人頭攢動，指指點點看著熱鬧。

“言老爺，晚輩與郗兒是真心相愛的，知曉言老爺瞧不起晚輩是讀書人，但科考的時候我定會考取狀元，給郗兒一個未來，還希望言老爺能夠成全我們！”陳彥錦高聲喊著。

已有不少的人倒戈陳彥錦，認為言琅不過就是禦醫，憑什麼看不起讀書人。

但也有人覺得，陳彥錦如今什麼都沒有，而言家作為杏林世家，在朝為醫官，瞧不上他也是正常，而言芸郗作為言家嫡女自是值得更好的。

“昨日郗兒已與你說明白，你們二人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 如今你卻在我家門口死纏爛打，成何體統！老夫從未看不起讀書人，作為讀書人也該有自己的風骨，既事情與你說清了，你就該離開，而不是在這裏胡鬧！”言琅嗬責道。

然陳彥錦不聽：“郗兒昨日不過是因為言老爺為難才違背自己的心罷了，言老爺為何非要拆散我們？若是晚輩哪裏不好，還請言老爺言明，晚輩自當改正。”

說著跪在地上重重磕頭，情真意切，令人動容，周圍百姓更是為陳彥錦發聲，一瞬間壓力全都給到了言琅。

周蘭芝也在一旁勸說：“老爺啊，你看陳公子也是一片真情，不如就成全他們吧......”

“是啊爹爹，姐姐也很喜歡陳公子的，而且女兒之前也聽說姐姐她，她想要和陳公子私奔的，難道爹爹要眼睜睜看著姐姐離開家，失去姐姐嗎？”言薇聲音嬌滴滴地，看似為難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