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女兒哄睡後,我給自己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點上香薰,喝著紅酒,放鬆著忙碌了一天的疲憊。
半年前,時禹白把葉璿帶到我麵前和我攤牌:「江喬我們離婚吧,葉璿懷孕了,我不想我的孩子因為沒爸爸被指指點點。」
我自小要強,越是心碎麵上卻越是平靜。
我粲然一笑:「那時一怎麼辦?時一就不會因為爸爸媽媽離婚被別人指點嗎?」
葉璿一臉哀怨:「姐姐,我和禹白哥哥是真心相愛的,求求你成全我們。」說著說著,她竟然落下淚來。
時禹白一邊手忙腳亂給她擦眼淚一邊無奈地說:「江喬,你有能力有事業,你什麼都不缺,我們離婚對你沒什麼影響,可是葉璿不行,她從小養尊處優,自理能力很弱,剛剛大學畢業甚至沒有一個正經工作,沒了我她會活不下去的。」
我無父無母,自小在孤兒院長大,記得剛和時禹白在一起時,他心疼地抱著我說:「江喬別怕,我會成為你一輩子的依靠。」
也是這雙眼睛,此刻一臉溫柔地注視著別的女人。眼裏的心疼和多年前看向我那般如出一轍。
你看,當一個男人不愛你了,甚至能違心對一個孤兒說出,你什麼都不缺這種話。
梨花帶雨的葉璿看上去就像被人丟棄的小狗一樣可憐,而麵帶笑容的我看上去更像是那個破壞了別人家庭的惡毒小三。
咖啡廳裏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不難猜到他們在好奇我會崩潰大哭,還是會將手中的咖啡盡數潑到葉璿臉上出了這口惡氣。
但我沒有這樣做,我隻是笑著點了點頭:「我同意離婚,房子我不要了,車子我不會開也留給你們,我隻要一一。」
時禹白似乎沒想到會那麼順利,呆愣愣地開口:「這......這不好吧。我們還有40萬的存款,那我把存款都給你吧。」
葉璿在桌下狠狠拽了一下他的衣擺。這麼大的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不必了禹白,相愛那麼多年,比起金錢更重要的是我們之間的感情。不過,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
看著十指緊扣的兩人,我頓覺無趣,不想再被周圍的人指指點點,我放下咖啡轉身離開。
我之所以那麼淡定,不過是早就已經崩潰過罷了。
時禹白自是不知道,在他麵前純真善良的葉璿在他們第一次親密接觸後就立即發了照片給我。
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每次約會去了什麼餐廳,時禹白對她許過什麼承諾,送給她什麼禮物,轉過多少錢給她,甚至連床笫間的細節,葉璿都會描述給我聽。
我看似無悲無喜,實際內心已經千瘡百孔。
不過我也很慶幸她早早就出招,比起被蒙在鼓裏當傻瓜,我更喜歡主動出擊。
時至今日,那些絕望哭泣的深夜,已經隨風飄散了。
在得知時禹白出軌後,我就攛掇他在老家守寡的老母親把縣城裏的房子賣了,然後給她買了票,邀請她到城裏來頤享天年。
他的母親性格並不好相處,好吃懶做且愛貪小便宜。但住在一起那短短半年我對她百般遷就,言聽計從。
因此當時禹白和葉璿再婚把她帶回家以後,原本恩愛甜蜜的兩人因為他母親的存在爆發了不少爭執。
葉璿以為她人財兩得,實際上出於愧疚,我每個月租房子的房租,以及刷卡消費的欠款,都是時禹白在還。
至於車子就更不用說,每次需要接送女兒,我都會給時禹白打電話,不管幾點,他都是隨叫隨到。
「叮咚」手機發出響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點開信息,是時禹白的好兄弟霍犀發來的:「喬喬,我好想你,明天有空見一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