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宴上。
我跟在宋初見身後,為她擋下所有遞過來的酒杯。
這樣的舉動讓宋初見很受用。
她的手緊緊挽著徐行之,仿佛要向所有人宣告,這是她的男人。
有人豔羨,也有人吃酸。
不知是誰悄聲說了一句:
“沈小姐和徐總的秘書長得有幾分相像啊。”
這樣的話讓我眼前一顫。
宋初見的笑容一僵。
眼裏的笑意很快褪去,冷冰冰的視線上下打量著我。
我低著頭,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外麵的雪下得很大了。
宋初見嚷著要去看雪。
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來。
被徐行之抱在懷裏取暖。
她的手撫上耳朵的時候,驚呼自己的耳環不見了。
她抱著徐行之的胳膊撒嬌。
“行之,那個耳環是你送我的!人家最喜歡呢。”
一邊說,眼神往我身上瞟著。
我知道,今晚是逃不過去了。
在場之人沒有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但沒有人願意站出來。
我隻是個秘書,誰也不想多管閑事。
小腹的墜痛越來越明顯,我低著頭,身體沉重無比。
徐行之溫聲哄著宋初見,然後轉頭吩咐我。
“還是要麻煩沈秘書將耳環找回來了。”
他是笑著的,但說的話和外麵的天氣一樣,毫無溫度。
我沒有猶豫,放下酒杯,轉身出去。
冒著漫天風雪開始仔細尋找掉落的耳環。
身上穿著的薄薄的禮服i,胳膊和肩膀以上都露在外麵。
溫度很快就被風雪裹挾著消失不見。
我知道身後的人都在看著,但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針紮一樣的疼痛讓我的意識一半模糊一半清醒。
終於在噴泉水池裏,看到了那隻耳環。
我伸手去撈,冰冷刺骨的寒意,順著骨頭縫鑽進我的四肢百骸。
小腹疼痛得已經讓我失去了感覺。
耳邊隻剩自己艱難的呼吸聲。
好不容易夠到那隻耳環。
我起身,眼前一黑,跌進了水池裏。
入水前,我聽見徐行之的驚呼聲。
入水後,喧囂的風雪聲戛然而止。
身體四肢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一樣。
我眼看著自己沉沒進淺淺的水池中,絲毫掙紮的意識都沒有。
那就這樣吧!
或者淹死,或者凍死。
將要沉底時,一道黑影出現在眼前。
我看見顧南風臉上滿是驚惶失措。
他跳進水裏,濺起一片水花。
滿目漣漪中,我隻看得見一雙執著驚慌的眸子。
我被他抱起,脫離水麵。
聽見他長鬆了一口氣。
轉身快步向室內跑去。
滿廳眾人都驚掉了下巴,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
徐行之的臉色卻漆黑一片。
顧南風將我放至休息室的暖爐旁邊,吩咐人端來薑茶。
“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麼樣嗎?你想被活活疼死還是凍死?”
他的語氣有些急促,夾著幾絲慌亂。
我已經被凍得四肢僵硬,根本動彈不了。
一邊說著,一邊動手將我緊貼在身上的濕衣服脫掉,換上幹淨溫暖的衣服。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喂了我幾口薑茶。
給我披上毯子,等我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之後,才起身去了另一個房間換衣服。
我坐在地上,小腹的墜痛感讓我有些端不穩杯子。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還未來得及起身,就被徐行之按倒在地上。
幸好身下有地毯,摔倒也不算太疼。
“你什麼時候勾搭上他的?”
我被他掐著脖子質問,滾燙的薑茶撒了一手,很燙,我沒躲掉。
徐行之的眼裏滿是憤怒,仔細看去,眸底似乎還有一絲慌張。
“昨晚,是你叫我去的。”
我被掐著脖子,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然後伸出手。
宋初見的耳環還躺在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