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葬禮很是潦草,可她那抹笑容往那一擺。
讓人看著都覺得風光。
葬禮結束後,林醫生也許是被感染到。
鬆口讓我回家一趟。
我從殯儀館出來,剛打開手機,便是外婆整日在催我回家的微信。
我發了個消息過去,外婆沒回。
更奇怪的是,今天家裏的門居然半開著。
雖然這裏的安保係統很完善,即使開著門也不怕有人偷東西。
可外婆沒這個習慣,她在破爛小區住久了,總擔心有小偷進門偷東西。
我疑惑的推門走進去,剛到拐角處,一陣刺耳的男聲突然響起。
“我呸…這是給人吃的嗎,這味道是喂豬的吧。”
“從早上四點讓你做,做到現在沒一個菜能吃的。”
男人順手掀翻盤子,滾燙的油滴灑在外婆的衣服上。
看起來就疼。
可外婆隻是笑了笑。
“對不起啊,我這老太婆手藝不行,不過你再等等,我馬上給你做另外一道菜。”
外婆把地下的肉撿了起來,放在另一邊。
矮小的身材,不停的忙活著,似乎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在有意為難。
還笑嗬嗬的搭話。
“你們是小野的朋友吧,能不能麻煩你們幫我個事啊?”
“我打小野的電話打不通,你們能不能幫我問問小野,他和歲歲是吵架了嗎?我聽門口的保安說他不讓歲歲回來啊。”
男人挑弄著洗好的藍莓,一臉得意望向夏巧。
“這房子是我們野哥的,能在這裏住的也隻有我姐,薑歲一個外人回來住什麼。”
“而且你做飯這麼難吃,也就是野哥看你年紀大了,不好趕你走,你還蹬鼻子上臉。”
外婆忙碌的背影頓時呆愣住,好一會兒才擦了擦手,神情愧疚轉過身。
“這樣啊…是我給小野添麻煩了。”
“但是能讓小野聯係下歲歲嘛,我給她發微信她都不回,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很危險的。”
“讓小野放心啊,我,我有房子的,聯係上歲歲我就收拾好東西,帶歲歲回我那裏住。”
夏巧假笑著點頭。
“行啊,但是你得做出一道我滿意的菜,我才能幫你打電話。”
外婆一聽,眼睛都亮了,不停的彎腰道謝。
“好好,謝謝你啊,真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等歲歲回來,我讓她給你道謝,她很乖的,很好的,你們說不定還能成為朋友呢。”
“到時候,我出錢,你們去多買點新衣服穿。”
男人冷哼一聲。
“你能有幾個錢啊,還和我姐當朋友,看到我姐姐這條項鏈沒?你一輩子都掙不到。”
那聲音像是從鼻子裏麵使勁哼出來的,帶著濃濃的鄙夷。
外婆尷尬的閉聲。
轉頭揉了揉肩膀,繼續切菜。
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
我爸是個賭鬼,扔下我後,從來沒有回過家。
外婆又患有侏儒症,村裏麵沒小孩願意和我一起玩兒。
他們隻會像對待她一樣的對待我。
等長大了,別的女孩子有各種各樣的頭繩相互分享,聊著誰誰誰又出了新歌,青春小說的最新款看了嗎?
而我,別說新歌和小說了,就連頭繩都是最老式的,紮著一年又一年。
沒人願意和我一起玩,以至於每年過年,大院裏都能聽到小朋友們大聲的呼喊一起放煙花,放鞭炮。
隻有我孤零零的坐在家裏。
外婆心疼,拿出攢了好久的錢,給每家每戶的孩子買糖吃,讓他們帶著我玩。
小朋友們在外婆麵前,手牽手拉著我,可外婆一旦背過身,他們便故意點起小鞭炮,朝我這邊扔。
我雖然害怕,但也不想讓外婆傷心。
隻能混著淚水,笑啊笑,裝作自己很開心的樣子。
我的演技太好,從那天起,外婆覺得隻要她願意花錢,我就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樣。
有屬於自己的友情吧。
可現在呢,我不僅沒有屬於自己的友情,還要讓外婆受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