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早就喊出了聲。
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像生鏽的老鐘在做最後的掙紮。耳朵裏一陣一陣的轟鳴,刹那間整個世界塌了。
小孩子打架的哭鬧聲讓屋內的人停止了說話,我趕緊躲在暗影裏。
何笙、小姑子、婆婆都出來了,對兩個孩子訓斥。我遏製住內心的悲憤,趁他們不注意溜進了臥室,把工作用的手機打開錄音功能,藏在了衣櫃的夾縫裏。
我回了臥室盡力表現出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何笙進來的時候一把抱住我。
“對不起老婆,我不該打你,當時一家人都看著呢,我不這樣做下不來台。再說了,不就是兩千塊紅包嘛,你又不是出不起。”
我聽著他拙劣的演技,心底裏一陣一陣惡寒,此刻我想戳瞎自己的雙眼。
當初怎麼就那麼輕易相信了何笙,還因為他和好閨蜜翻了臉。
何笙見我沒說話以為我還在生氣,端著補藥讓我喝下後要帶我去後山玩兒。
我的身體猛地一顫,收拾衣服的手有些發抖。
“何笙,我好像發燒了。這樣吧,你去找一些退燒藥,等我退燒了我們就去。”
他沒有懷疑轉身離去的時候非要盯著我喝完補藥才放心離開,我端起碗一口氣喝下,打消了他的懷疑。
等他一走,我猛摳嗓子眼,快要把膽汁吐出來了。
當初何笙告訴我家裏是種草藥的,他家裏人親自找來的秘方,一定能讓我懷孕,沒想到這竟是致我於死地的慢性毒藥。
我拚命回憶喝藥前後的變化,除了讓我越來越嗜睡外身體暫時沒發現什麼異常。
晚上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飯,婆婆一腳踹開我坐著的板凳。
“你這個懶女人沒有資格上桌吃飯,趕緊滾回廚房裏去。”
我裝作乖順的樣子,默默回到了廚房,然後快速衝進婆婆的臥室去拿手機。
聽完錄音後我氣得渾身發抖,按照何家人的計劃,他們要等我癡癡傻傻的時候,對外宣稱我得了瘋病。
有誰會注意一個瘋子呢?
到時會把我強塞到泡酒用的大壇子裏,扔到後山挖好的坑中。
原來那個坑是為我準備的!
我恨不得拿一包耗子藥毒死這幫畜生,不知不覺間我的頭上已經滲透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這兩天就是他們要動手的時間,我必須盡快想出一個脫身的辦法離開何家,還得讓更多的人知道我是個正常人,而不是所謂的瘋子。
第二天,我借故所有的衣服都臟了沒有衣服穿,婆婆嘟嘟囔囔的扔給我一件帶著破洞的棉襖。
棉襖袖口處的油汙臟得發亮,酸臭味直衝鼻腔,我忍住幹嘔穿上了。我故意把頭發弄亂,看上去就和當地的村婦無異。
我買了一大袋瓜子邊磕邊朝村口走去,這裏可是情報聚集地,我要讓自己主動曝光,讓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存在。
“你們知道不,何家那小子帶回來一個媳婦兒,年齡比她大十歲呢,嘖嘖。”
“大十歲怎麼了,看人家那小身材保養的多好,該凸的凸,該翹的翹,聽說人家還是個富婆。”
剛走進人群就聽到了有關自己的八卦。
我挨個遞給她們一把瓜子,“大嬸大娘,我就是你們口中何家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