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闖到我店裏直播,調戲我店裏的女店員,還在網上倒打一耙。
我跟他說,中元節要到了,做了虧心事,半夜會鬼可是會敲門的。
他不信,還愈發挑釁我,那我隻能重新掏出自己的紅嫁衣了。
1.
中元節的夜晚,大街上沒有一個人,隻有若隱若現的火光。
空氣裏彌漫著的是紙錢燃燒過後的味道。
曳地紅裙拖過地麵的灰燼,卻詭異地沒有染上一點灰塵。
來到城中村深處,我嘴角勾出一抹淺笑,輕輕敲響麵前的房門。
裏麵沒人回應,我也不急,隻是繼續有規律地輕敲房門。
[咚…咚......]
敲門聲在中元節的深夜裏顯得格外嚇人,過了一會兒,裏麵傳來男人顫抖的聲音。
[誰,誰啊!],發聲的人似乎距離我有些遠。
喲,早上不還放狠話,說自己不怕的嗎?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柔柔道,[是我。]
聞言,男人忙不迭地來開門,門一打開,就看到他堪比大餅的臉上露出油膩的笑。
[喲,美人兒,知道錯了,來道歉?爺大人有大量,跟我睡幾覺,叫聲老公,我就放…]
[不讓我進去?],我打斷男人的話,伸出細指,輕點男人的肩膀,眉梢輕挑。
男人身子一頓,[哦對對對,我忘了我忘了。]
他滿臉奸笑地搓搓手,側身讓我進了門。
邁進大門,房子的布局一覽無遺。
映入眼簾的是個空曠的院子,而後便是一間簡陋的房子,房門大開,我徑直走進了房間。
水泥地板上堆滿了發黴的泡麵盒子,屋子中間放了一張木桌,木桌上也堆滿了垃圾,滿是汙垢,牆角有張木床。
床上全是用過的紙,床腳甚至還有飲料瓶,裝滿了黃色不明液體。
我環視了一周,然後轉身朝男人勾勾手,眼裏閃過一絲晦色。
男人見狀,滿心歡喜地將門一關,[嘿嘿嘿,美人我來了!]
[還記得那條評論嗎?]
[什麼評論?],男人一頭霧水。
[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我盯著男人,一字一頓。
此時,剛好一陣陰風吹過。
男人顫抖了一下,連帶著身上的肥肉在顫動。
[大晚上的,能別說這些虛的嗎?],男人明顯有些害怕,臉上的笑消失。
[虛的嗎?],我低頭看向胸前的玉墜。
瞬時,狂風大作,緊閉的房門和被風吹窗戶開,木桌碎裂,房裏的燈閃了幾下,而後院子裏地上的落葉被卷起。
剛才還明晃的月亮,瞬間被烏雲遮蔽。
[現在呢?],我身上的紅色曳地長裙已經變成一身紅色百鳥朝鳳盤金繡嫁衣,血液從嫁衣上滴落。
本就及腰的長發如藤蔓般快速生長,很快及地,漂亮的臉龐上腐肉一塊一塊掉落,而後變成一個骷髏。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男人被嚇得後退幾步,然後腿軟倒地,一灘黃色液體滲出。
[女鬼,不是,美女,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男人被嚇得直打哆嗦,顫顫巍巍地磕頭求饒。
[哦?不再網上說我了嗎?],我慢慢靠近男人,水泥地上被拖出一道血痕。
男人將頭貼到地上,[不說了不說了,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放過我。]
[抬頭看著我。],我蹲下身,貼在男人耳邊說道。
男人一頓,而後急忙快速的連磕好幾個頭,[不…不敢…]
[好了,別再嚇他了。],溫潤的男聲從我身後傳來。
[周知彧?你回來啦!],我驚喜地看向男人,骷髏頭也變成美人麵,頭發也縮回到及腰的長度。
[嗯,我回來了],周知彧點點頭。
[記得道歉解釋清楚,別亂說話哦不讓我還會再來的。],我惡狠狠地朝跪在地上的男人說道。
[好…好,我一定!],男人緩緩抬起頭,額頭上滿是沙塵和鮮血。
[周知彧,我們走。]
天上的烏雲散開,院子裏又陷入沉寂,男人呆呆地坐在尿灘裏回不過神來。
來到周知彧的住處,我熟稔地從櫃子裏拿出茶具泡茶。
周知彧在一旁默默看著我,搖頭一笑。
[你啊,總是那麼衝動,這回又是因為什麼?]
事情要從一個星期前說起。
這幾年,雲市作為旅遊古鎮,吸引了不少遊客來遊玩,與此同時,各種探店博主也是層出不窮。
即使我的店有些偏僻,也吸引了一些遊客和探店博主。
店裏有張清瑾和唐安元兩個小姑娘,我也挺放心的,一個文靜心細,一個聰明伶俐,有她倆在,我能輕鬆不少。
平常我都躲在二樓看綜藝、看小說,等淩晨人都散了,我開始下樓準備第二天的甜品。
第二天她倆來開門,我便躲到二樓睡覺。
那天趕巧了,我準備下樓吃個早點再睡,誰知道就遇到了這種糟心事。
這個男的嘴上說著拍探店視頻,實際上不僅調戲我的店員,還挑釁我。
這我能忍?我直接把他打趴下,他當時嘴上說著不敢了,背地裏卻胡亂剪輯視頻上傳到社交平台。
被剪輯過後的視頻裏,他點了杯奶茶,小張說不賣,然後我走了進來,將他踹翻在地,逼他道歉。
評論區,全是聲討我們店的,還有人讓他把店鋪名字放出來,製裁我們。
我在評論區評論到,[中元節快到了,做了虧心事,小心半夜鬼敲門。]
他不信,還給視頻買熱度。
我倒是無所謂,我又不靠這個店吃飯,大不了關門大吉,隻是這兩個小姑娘天天在店裏抹眼淚,哭的梨花帶雨的。
我想了想,還是得出手解決一下,不然我這千年,哦不對,百年老鬼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所以就這樣咯。]
我品了一口杯中的茶,[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喜歡我的店了…和小店員。]
[明明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不是嗎?]
我微微挑眉,[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