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意識到大事不妙,頓時嚇了一跳,趕緊把屍體推回衣櫃。
然後火速衝到門口,把我放在地上的工具箱拿走。
這時候,門鎖響起了鑰匙插 入的聲音。
我的腦子一片慌亂,急忙找地方躲藏。
衣櫃肯定不行,裏麵藏著屍體。
保不齊凶手是回來轉移屍體的。
陽台雖然是連廊,空間開闊,但是沒有遮擋物,很容易暴露。
床底!
對,隻有床底!
我來不及過多思考,急忙拎著工具箱鑽進了床底。
我前腳剛鑽進去,門也打開了。
嗒~嗒~嗒......
高跟鞋撞擊地板的脆響,不斷傳入我的耳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直奔臥室而來。
此刻,我趴在床底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盯著門口,大氣都不敢喘。
隻感覺腎上腺素湧遍全身,心臟狂跳不止,渾身都開始打哆嗦。
很快,一雙紅色高跟鞋映入眼簾。
是那個女人沒錯了!
這雙鞋慢悠悠的在臥室轉了一圈,最終在我眼前停了下來。
我完全屏住呼吸,渾身氣血上湧,死死攥住了工具箱裏的扳手。
我不可能坐以待斃。
如果這時候她發現我躲在床底,我必須衝出去跟她拚了!
然而下一秒,高跟鞋調轉方向,直接走了出去。
她應該沒發現我。
她也沒有打開衣櫃查看情況。
我不知道她回來的目的是什麼,但我知道該盡快想辦法報警。
我開始悄無聲息的摸口袋,想掏出手機準備撥號。
結果卻發現口袋裏空空如也。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炸了!
手機......我的手機......落在外麵了!
我開始拚命回想。
當時女人回來的時候,我正拿著手機準備打電話。
之後我慌不擇路的跑去拿工具箱,手機卻不在手上。
難道是放在桌上了?
不可能!
那樣的話,女人一進門就看到了,肯定會起疑心。
對了,我想起來了!
我去拿工具箱之前,是先把屍體推進了衣櫃。
在那個過程中,手機應該是落在了衣櫃裏!
但是隨後我的心情再度沉重起來。
一旦女人打開衣櫃轉移屍體,一定會發現遺落的手機。
她肯定會猜到我進來過,而且還沒走......
更要命的是,那屍體很沉,大概有一百五六十斤。
像我這樣的成年男人、一米七五的壯漢,都很難一個人扛走。
她一個弱女子,又該如何轉移屍體?
分屍?
如果那樣的話,她早就幹了,何必大費周章包裹起來?
用保鮮膜和膠帶包裹屍體,不就是想掩蓋異味,延緩腐爛時間嗎?
如果不分屍帶走,那麼就隻剩一種可能——她還有同夥!
想到這裏,我不禁頭皮發麻。
目前還是女人一個人在家,我有機會跟她搏鬥並逃走。
跟一個女人單挑,我的勝算很大。
但如果等到她的同夥回來,我想逃走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萬一他們晚上還要在這床上睡覺,我不就死定了?
我必須盡快做出選擇。
要麼直接出去跟女人拚了。
要麼就再等等,或許女人待會還出去,我便可以悄無聲息跑路。
然而。
人永遠無法猜到意外什麼時候會來。
正當我決定出去孤注一擲的時候,外麵忽然響起敲門聲。
6.
女人開了門。
還沒等她說話,外麵的男人先開口問道:“你誰啊?李老板呢?”
聽對方聲音,像是個混混一類的小青年。
“他不在。”女人冷冷反問:“你找他什麼事?”
小青年質問道:“你跟李老板什麼關係?”
女人依舊冷漠:“這跟你無關,你不說事就請離開。”
說完,她就想關門。
不料,小青年直接推開女人闖進屋。
“你怎麼隨便往別人家裏闖?再不走我要報警了!”
女人顯然非常生氣。
小青年冷冷一笑:“你是李老板的小情人吧?”
“好家夥,欠著老子的錢不還,天天跟老子哭窮,倒是有錢金屋藏嬌。”
“李老板可真他媽不是個玩意!”
聽到這裏,我基本明白了大概。
李老板應該是這套房子的主人,大概率就是櫃子裏那具屍體。
而小青年是他的債主,特意追上門討債的。
至於女人的真實身份,要麼是李老板的小情人,要麼就是非法入侵的外來戶。
但不論是哪種情況,女人肯定是殺人凶手沒跑。
小青年跟女人不是一夥的,現在我有機會逃出去。
但我無法確定小青年是敵是友,不能貿然行動。
萬一小青年給我扣住,女人一口咬定是我殺了人。
衣櫃裏還有我的手機,屍體上還有我的指紋。
到時候我就成了替罪羊,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此刻,我的內心極度糾結。
怎麼辦?到底出不出去?
真是急死個人!
“李老板手機關機,不接我電話,是不是就藏在屋裏呢?”
小青年忽然朝著臥室走來,我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你站住!誰允許你隨便進屋的?”
“我說了他不在,你趕緊走!”
女人一把揪住小青年,阻止他進入臥室。
兩人在臥室門口拉扯起來。
現在我更加確信,女人一定是殺人凶手沒錯了。
她知道衣櫃裏藏著屍體,所以才極力阻止小青年進屋。
“你他媽給我鬆手!”
女人根本不是小青年的對手,被他猛的一把推了出去。
“李老板,別躲了,我都看到你了......”
小青年直接就要往床底下抓。
我嚇得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下意識就要用扳手砸他。
嘎吱——噗通——
萬萬沒想到,就在這時,櫃門突然開了。
那具被包裹成木乃伊一樣的屍體,重重摔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靠!這他媽是啥?嚇老子一跳!”
小青年的目光被屍體吸引,掉頭離開床邊,徑直走向衣櫃。
結果可想而知。
他蹲下身子把“木乃伊”翻了個麵。
屍體的臉正好與他打了個照麵。
接著就聽“嗷”的一聲尖叫。
小青年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像我一樣癱坐在地上。
“這......這他媽李老板,怎麼成了......死人?”
“是......是你殺的?”
在我的視野裏,紅色高跟鞋再度出現在臥室門口。
她並沒有回答小青年的問題,隻是堵在門口一言不發。
我雖然看不到女人的臉,但能想象出她凶殘的麵容,或許還掛著一抹詭笑。
小青年從地上爬起來,又從腰後摸出一把匕首。
一邊朝女人比比劃劃,一邊色厲內荏道:“你他媽給我讓開,老子要出去報警!”
女人依舊沒說話,卻突然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令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