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還重生在我跟姐姐被阿爹發賣的那一日。
上一世,姐姐不肯當幹雜活的粗使丫鬟,自願賣給青·樓,最後成了富商大戶的一名小妾,被主母磋磨一生,淒慘而死。
而我則被陸府管家買去當粗使丫鬟,被主母看中,成為陸府的少夫人,但最終也難逃殺身之禍。
重來一世,姐姐卻率先走向陸府管家,哀求進陸府當粗使丫鬟。
分別前,我聽到她說:“這一次,我才是陸府少夫人!”
我知道,她也重生了。
隻是,她當真以為進陸府當粗使丫鬟,就一定能成為陸府的少夫人嗎?
那不過是我拿命換來的!
——
1.
“鹿管家,我妹妹年紀尚小,幹不了重活,你買我吧,我力氣大能幹活,還吃得少!”
我剛明白自己是重生了,就聽到姐姐哀求陸府管家的聲音。
眉梢輕蹙,露出幾分疑惑。
家裏太窮,養不起那麼多孩子,阿爹不得不將我們姐妹發賣。
但我記得上一世,姐姐說什麼都不肯去給人當丫鬟,覺得沒有尊嚴,隨便就能被主家磋磨。
寧可進青·樓,逍遙一世,說不定還能嫁入高門大戶當個妾,好歹算個主子。
這一世怎麼會發生這樣大的改變?
我疑惑間,就瞧見鹿管家打量我一眼,隨後對姐姐說:
“行行行,就你了,跟我走吧。”
陸府隻需要一個粗使丫鬟,要不然還能把我們姐妹全買了。
我看見阿爹收了鹿管家的錢,姐姐也一臉興奮地跟著鹿管家走,那模樣不像是要去給人當丫鬟,倒像是去當主子的。
“這一次,我才是陸府少夫人!”
我愣神間就聽到姐姐壓低的嗓音,難掩的激動跟憧憬。
我微微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姐姐離去的背影。
良久才確定姐姐也重生了。
與上一世一樣,阿爹又以五兩銀子將另一個女兒賣給青·樓。
我隨著桑媽媽進了青·樓,卻無心欣賞此處的繁華奢靡,腦海裏思索著該怎麼脫困。
上一世我為陸府操勞一生,最終卻死在土匪的長刀之下。
這一世,我想活成另一種模樣。
桑媽媽吩咐人教我禮儀舞技,琴棋書畫,以及各種伺候男人的注意事項,勢必要將我打造成海棠樓的花牌。
我學得很認真,再苦再累都沒有半點放棄的意思。
晃眼半年過去,我儼然脫胎換骨,乍一眼看,還不知道是哪位官家小姐,嬌俏豔麗,卻不乏端莊溫婉的氣質。
桑媽媽將我的初次以競買的方式售賣,價高者得。
我戴著麵紗,走上舞台跳舞,我舞姿傾城的名氣早被媽媽打出去。
台下不少人為我傾心,一擲千金,但我都看不在眼,隻為等待那個人。
眼見那人進來,我一舞完畢,擺出我練習許久的姿態,美眸凝視著那個男人。
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他要上樓的動作頓住,朝我看來。
哪怕離得稍遠,我也看見他眼裏一閃而過的驚詫,旋即跟著那些客人出價。
最終,我被他以一萬兩白銀買下。
共處一室時,他盯著我看了許久,我故意露出羞澀的表情,微垂著腦袋,羞澀喊道:
“公子為何這麼看我?可是我今日妝容有何不對?”
我故意掐著嗓音說話,依稀能察覺到他身上氣息的變化。
“糖兒。”他磁性低啞的嗓音緩緩喊了一句。
我知道他不是在喊我,但還是抬眸看他,明知故問:
“公子可是在喊我?”
我看到他深邃的眼眸裏藏著許多情緒,便知道他看上我了。
隻是很快,他就掩蓋住所有情緒,恢複來時的清冷,淡聲問我:
“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叫海棠,海棠花的海棠。”
這是我來海棠樓後給自己取的名字,意味著跟過去的二丫再無關係。
我話剛說完,就見他失了神,喃喃自語:“海棠、糖兒......”
今夜過後,他把我從海棠樓贖了出來,帶入謝府。
他是京城新貴,正三品戶部侍郎,謝時遠。
而我,之所以能入他眼,僅是因為我長得與他的青梅唐糖有七分相像,再特地打扮,乍一眼看,好似唐糖本人。
這是上一世我當了陸府少夫人後,有幸見過唐糖一麵才發現的。
謝時遠對青梅的癡情,京城中無人不知,至於倆人為什麼不在一起,我一無所知。
隻知道上一世謝大人惦記唐糖許多年,納了很多個妾,無一不像唐糖。
我不願一輩子困在海棠樓,淪落為無數男人的玩物,隻得利用謝時遠。
好在,我成功了。
“明日我會告訴眾人,你將是謝府第一位姨娘。”
回顧往昔時,我聽到謝時遠對我說的話。
是的,這一世,謝時遠還沒到納很多妾的時候,而我也不願成為第一位。
“奴家感激大人將我救出火海,不敢肖想姨娘的位置,惟願能當給大人端茶遞水的丫鬟,還請大人成全。”
謝時遠深黑的冷眸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我,不知在想什麼,隻是看得我頭皮發麻,後背冷汗直冒。
我不想成為男人的玩物,自然也不想當一個任主家打罵的姨娘,一輩子困在後宅,才貿然提出當丫鬟。
做夢哪日哄得謝時遠開心,還我賣身契,放我自由。
他許久不說話,我以為他要發怒,生怕他把我丟回青·樓,直接跪下磕頭認錯:
“奴家說錯話了,請大人責罰。”
也罷,比起人人可欺的青·樓女子,當姨娘也不錯。
就在我認命時,謝時遠磁沉的嗓音開口:
“起來吧,既然不想當姨娘,那就留在府中當個端茶遞水的奴婢,什麼時候改變主意再同我說。”
我知道他對我這般寬容,全是因為我這張臉以及與唐糖相似的身影。
“謝大人成全!奴婢定將好好幹,絕不辜負大人!”
我如願當上府裏的丫鬟,貼身伺候謝時遠,一晃三年過去。
我以為他期間會忍不住要了我,卻沒想到他隻讓我陪他練字、看書,談天說地。
漸漸的,我發現他並非冷漠無情的人,反而,他很好,對我很是照顧。
哪怕我知道他對我的好皆因我這張臉,還是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以至於我沒有當初那麼想離開的心思。
甚至希望能一直這麼陪在他身邊。
這天夜裏,我正準備躺床休息,他卻突然推門進來。
我雖為奴婢,卻因著謝時遠的厚待,可以獨居一室。
見他進來,我沒有半點慌張,快步迎上,行禮:“大人。”
靠近時,我就聞到他一身的酒氣,但麵上看不出他有任何醉意。
他坐下,朝我招手,“糖兒,過來。”
我直接走到他跟前,剛要給他倒杯水喝。
就被他抓住手腕,一個用力,就把我抱到他腿上坐。
這是三年來唯一一次的肌膚之親。
我的身體下意識繃緊,麵上也難得露出幾分緊張之色。
我雙手條件反射地抵在他胸膛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