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孟靜安去換婚紗要不少時間,我就低著頭看手機。
突然身後有腳步聲來襲,有人從身後攏住了我的雙肩,一股陌生的味道鑽入我的鼻腔。
我尖叫著揮手,驚恐回頭。
“你......”
顧楚霖見是我,眼裏閃過了驚訝,“念念,怎,怎麼是你?”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拉緊的簾子,隨後握緊了我的雙肩,深邃的眼裏閃過一抹難以言表的情緒。
“念念,這三年我一直沒去看你,你不會恨我吧?”
我沒說話,隻是默默想推開那雙手。
顧楚霖如今都要和孟靜安結婚了,他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可那雙大手,像是一座大山,怎麼都推不動。
顧楚霖看著我的眼神裏透著受傷的情緒,“念念,我就知道你還恨著我、不肯原諒我的,可我......”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尖銳的女聲,顧楚霖的手還不等我推開,就已經飛快抽走了。
“念念,我和她......”
“你別說了!楚哥哥你是不是後悔了,不想和我結婚了!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顧楚霖一頓,“靜安,你在胡說什麼,我如今......愛的隻有你。”
“那你們剛剛......楚哥哥,你求婚的時候說過,隻會一輩子愛我的......”
“我們還有孩子了,你......”
孟靜安臉色蒼白,手指緊緊抓著男人深色的襯衫不放,雙目噙著淚。
原來他們已經有寶寶了......
我的臉色微微泛白,轉身在店員們異樣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9
“孟念念!開門!”
晚上的時候,孟靜安敲著我的門。
等我慢吞吞地將門打開時,孟靜安臉色極為陰沉。
她領著兩個傭人,搬來了一個大箱子出現在我的門口。
“怎麼了?”
“孟念念,眼熟嗎?”
看到那箱子裏的東西時,我臉色微變。
這我哪裏還認不出來是什麼?
這不就是我三年前就試過一次的婚紗嗎?
我入獄之後,這婚紗就一直沒再見過了,如今竟然......
我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午的時候你不是還囂張,你當年也有一套獨一無二的婚紗嗎?今天過後,我看你還怎麼在我麵前炫耀!”
孟靜安哪裏還有下午的時候,在顧楚霖麵前時候的那半分委屈。
手衝著傭人直接一揮:“給我剪!將這婚紗給我剪爛了!然後去給我燒掉!”
傭人不敢不從,將箱子裏的婚紗抖了抖,拿著大剪子哢擦哢擦地剪。
看著我臉色不好,孟靜安笑容越發肆意妄為。
“孟念念,冒牌貨也配繼續呆在孟家?我會將你趕出孟家的。”
緊接著,有個女傭抱著一盒東西上前。
孟靜安冷笑著將盒子摔到我的身上。
哐當一聲,盒子沒接住跌落在地。
兩張泛黃的相片露了出來,其中一張是張單人照。
年輕的女人笑得溫婉可人,和我倒是有五成相似。
另一張明顯像是被剪開過,剩下的隻有我親媽的那部分。
接著是一副老舊的銀耳墜,一串紅瑪瑙手串,骨碌骨碌滾到我的腳邊。
孟靜安一臉嫌棄踢了那盒子一腳。
“這是你那個早死的親媽留下的破爛、貨,你要是識相,就拿上東西趕緊滾出我家!”
10
我知道孟靜安容不下我,可從沒想過,她的動作會來的如此之快。
也沒料想過,她為了將我徹底從孟家趕出去,她能這麼狠心,連自己都能算計進去。
好幾日後,顧家來人商議孟靜安和顧楚霖的婚禮事宜。
孟靜安也不知道是心虛作祟,還是占有欲作祟,並不想讓我與顧家人見麵。
這幾日更是有意在阻止我和顧楚霖見麵。
“你今天必須在房間呆著,哪兒都不準去!”
“憑什麼?”
我想往外走去,孟靜安卻叫女傭將我攔住。
她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樓梯,眼中閃過了一抹狠意。
“孟念念,我勸你乖乖聽話,不然你承受不了後果的。”
見我半晌不說話,孟靜安突然靠近我,捉住了我的衣袖。
我皺了皺眉,還來不及退開。
就聽她在我耳邊說道:“孟念念,當初我失手殺人,就是故意的,哄媽媽讓你去坐牢,就是要將你毀掉......”
“上一次我能將你毀掉,這一次我也能......”
“什麼?你!”
我顫抖著手,紅著眼瞪向滿臉得意的孟靜安。
我在牢裏三年,受過的那麼多苦,到頭來卻不過是眼前這個人故意的。
我如何能不氣!
“是呀是呀就是我呀!我知道爸爸媽媽不忍心割舍這十八年的養育之恩,所以那天我下手的時候,就狠了一點......”
“隻有你不在,我如今才是他們心中的寵愛,你也看到了吧!他們如今心裏隻有我了,她甚至都不記得你吃蝦過敏呢......”
“孟靜安,你,你真是惡毒!我要讓大家都知道你的真麵目!你跟我下去!”
我怒不可遏,想要將孟靜安拉到樓下去。
而孟靜安卻沒有半分掙紮,被我拖著走了好幾步。
緊接著她突然大叫了起來。
“姐姐你鬆開我,姐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
“啊——”
樓下客廳的眾人聽著動靜迅速往樓上看來。
“孟念念!”
“逆女!你這是在幹什麼!”
“靜安,我的靜安!快喊救護車啊!!!”
刹那間,等我回過神後,孟靜安朝著我陰狠一笑,鬆開了捉住我袖子的手,整個人直接往樓下倒去......
11
“孟念念,靜安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如果有什麼閃失!我不會放過你的!”
醫院走廊裏,孟靜安被推進手術室後,顧楚霖將我摔在了地上。
掌心上的疼痛伴隨著冰涼的地板,令我沒忍住哭了出來。
“你還有臉哭!孟念念,這麼多年我竟然從不知道你這麼惡毒。”
他眼裏的憤怒、恨意,像一把刀子紮進我的心裏,極其陌生。
我想解釋:“我,我沒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樓的......”
“夠了!孟念念你太讓我們失望了,我們都看的清清楚楚,你還想狡辯什麼?看來你在那裏麵三年真是一點都沒學好!”
孟父在一旁打斷我的解釋,一臉失望地看著我。
就連孟母也是全程都沒看我一眼,臉上的焦急和痛苦都是為了手術室裏麵那個心機女。
意識到如今我百口莫辯,我心痛無法自拔,跌倒著往後退了兩步。
“你走吧!以後,孟家就當從沒有過你這麼個女兒!”
12
出醫院後,我站在十字路口,看著來往的車流茫然無措。
天地這麼大,可我竟然連個去處都沒有。
沒多會兒,下起了雨。
冰涼的雨水拍打在臉上,冰涼且刺骨。
“幹什麼呢走不走啊?擋在路中間幹什麼呢!”
不知誰推了我一把,我竟沒站穩直直地朝著前麵的馬路牙子栽了過去。
“滴滴滴——”
不遠處,一輛黑色低調的轎車飛快駛來,朝著我瘋狂摁喇叭。
我冷嘲一笑,慢慢閉上了眼睛,腳愣是沒移動半分。
“嘎吱!”
“咚!”
車子在碰上我之前,緊急停住。
可停得再快也還是不可避免擦碰到了我。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小姐?”
一個中年男人慌忙下車,扶起了躺在地上的我。
我摸了摸磨出血的手心,嘴角揚起一抹苦澀而又嘲諷的笑意。
果然,連地府都嫌我,不願意把我收走嗎?
“怎麼回事?”
一道低沉的男聲在中年男人的身後響起。
“紀總。”
麵前剛扶起我的中年男人,畢恭畢敬地轉身朝著轎車微微鞠躬。
聞言我朝著車子方向看了去,直直地便望進了一雙深邃的黑眸裏。
男人眸子在對上我的那一刻起,眼裏的散漫、淡漠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嚴肅。
男人已經走下車來,俯視著我,“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