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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病床上,墨墨承受著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煎熬。
收治我爸爸的醫院打來電話,做了最後的通知,我爸爸搶救無效,已經去世了。
我忍不住痛哭起來,腦海中的疑雲翻湧不止。
這一切也太巧了吧——
家裏破產,我爸爸發病,再到我失足滾下樓梯,看似是巧合,但仔細分析之下,簡直像是精心設計好的陷阱。
一個留不下證據的陷阱。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他和他的真愛王莎爾廝混在一起,他們大肆開香檳慶祝,而王莎爾正是那家投資公司的員工。
我家的公司被他們巧妙地倒手,變成了他們的囊中物。
麵對產後虛弱的我,他也不再隱瞞,當麵直白地告訴我,他喜歡的人隻有王莎爾,並且從來就隻有她一個。
若不是家境貧寒,他一早就會和王莎爾一同留學,一定會比現在發展得更好。
在他眼裏,我不過是個會投胎的富家女而已。
有利用價值的時候還可以玩玩,但現在我已經沒用了。
我被他氣得產後失調,差點再次引發大出血。
從那一刻我徹底看清了,這個狗男人,他是真的想弄死我。
我在無數夜晚,聽著繈褓中孩子微弱的呼吸,恨得輾轉難眠。
我甚至想過,趁薑宇睡著之後直接捅死他算了。
但薑宇幾乎很少回家了,直到一篇文章見了報。
這篇文章將我家公司破產這件事當成了一個案例,站在專業角度分析了暗箱操作的種種可能性,有理有據,看得我從頭涼到腳。
但不知為什麼,筆者行文的風格和語氣,我總覺得十分熟悉。
沒過多久,這篇文章薑宇也注意到了。
他甚至懷疑這篇文章是我找人發表的,他很害怕,不知道我手裏究竟掌握了他多少的黑料。
本來他已經請了律師,打算逼迫我離婚,繼而和王莎爾雙宿雙飛了,但這件事一鬧出來,他們暫時退縮了。
他開始假惺惺地跟我說軟話。
為了進一步減少影響,他還花了不少錢去堵這家媒體的嘴。
這是家規模不大的媒體,在薑宇的公關行動下,果然沒有惹出更大的風波。
但為了謹慎起見,他將王莎爾送去了國外避風頭,轉頭繼續營銷自己愛妻愛家好老公的人設。
但就是這件事,讓我發現他還是有弱點的。
事情就是做得再巧妙,也一定還是有漏洞可循,更何況薑宇這個人野心不小,他貧寒的出身始終是他心裏的一根刺。
他若是想快速積累財富,那麼同樣的手法一定還會重複上演。
虧心事做多了,他還是有些忌憚我的。
於是,我開始一心一意地扮演弱勢的妻子。
不是有一句很有名的話嗎?
最完美的獵手,往往都是以獵物的姿態出現的。
見了王朝青,我甩出了那篇文章。
“這是你寫的吧?”
“我們曾經聊過,在準備接受你的采訪前,我看過很多你撰寫的稿件。”
他笑了笑:“薑太太眼光好,記性也好。”
我捋了捋耳邊的碎發:“不要叫我薑太太,我是顧檀知。”
不等他開口,我直接問他:“雖然我不清楚你和薑宇有什麼冤仇,但你既然來聯係我,肯定也是衝著薑宇來的。”
“那不如我們合作?”
他一笑:“合作沒問題,但你想錯了,我是衝著王莎爾來的。”
王莎爾?
我盯著他的眼睛,腦中開始慢慢浮現出之前的種種片段。
王朝青可是大媒體的著名記者。
他畢業於世界排名前三的學府,理工科出身。
出於對文字的喜愛,他選擇進入媒體,成了一名記者兼撰稿人。
他出過書,更是在多家頗有影響力的雜誌上開辟了個人訪談專欄。
他之前采訪過的,都是些什麼人?
各行業影響力前三甲的大佬,科技新貴,諾貝爾獎得主,知名大企業、跨國公司的老總......
彼時,薑宇不過是個創業剛有了點小成績的小老板,他何德何能,能進入王朝青的采訪List?
當時的我一整顆心都撲在薑宇和他的事業上麵,光顧著高興了,卻沒有注意到這違和的一點。
於是我抬眼問他:“你認識王莎爾?當初采訪薑宇,也是因為王莎爾?”
他沒說話,但那眼神卻是默認了。
好好好,薑宇,原來你剛剛創業的時候,就已經和王莎爾勾搭到一起了。
一邊跟處處討好我,跟我家要資源要業務,拿著我的錢投資。
一邊在私下裏繼續追求著白月光。
仇恨值再次升級。
王朝青問我:“你有什麼計劃嗎?說來聽聽。”
看來他暫時還不願意提王莎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