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上無聊,每日都忍不住去籠子前逗他,跟他說話。
我一直纏著跟他道歉,他不理睬我,氣得我罵他「小啞巴」。
不管我說什麼,他總是專注地練他的功,或者寫他的字。
可一到他出來洗澡的時候,我們就開始搶著洗澡。
有一次,我為了先洗澡扔了一顆糖給蕭凜。
蕭凜以為是什麼暗器,下意識拍掉了。
我沒好氣道:「真是個野人,那是糖,甜的,能懂嗎?光頭啞巴。」
他站在原地頓了一下,良久才回了我一句:「我、我不是啞巴。」
那一刻,我就像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似的,雙眼發亮。
等我洗完澡後,怎麼找都找不到我的糖。
我用長樹枝戳了戳他泡在池水裏的後背:「是不是你偷我糖了?」
他搖頭:「沒有。」
我看到蕭凜整個後背都是縱橫遍布的鞭痕。
自蕭凜開口後,我們每隔三日見麵就撕。
我罵他:「死禿驢」、「小光頭」。
他罵我:「死瘋狗」、「瘋婆子」。
他的禿驢形象夠我笑他八輩子了。
再加上蕭凜沒有我能說會道,經常被我氣個半死也憋不出幾個字。
我在青雲山待了大半年,離開前我用石子砸蕭凜的肩膀。
「小光頭,我要下山了,你呢?有本事下山,我們繼續打!」我叉著腰道。
蕭凜皺眉:「我不能離開這裏。」
「真可憐,送你了。」
我扔了幾顆糖哄他,頭也不回地下山了。
幾年後,我跟蕭凜重逢的再次見麵,便是在這個小佛堂。
我給他的見麵禮是一整個蜜蜂窩。
他把我吊在了樹上。
我忽悠他吃帶了肉沫的豆羹,害不吃葷的他吐了一個時辰,還被罰禁閉。
他讓我當眾出醜......
那時候我們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整個京城都知道我倆是死對頭。
看到我點頭,蕭凜總算放開了手。
「別鬧了,明日的秋獵我不能去,你自己小心點。」
蕭凜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脖頸間,癢癢的。
太近了。
近到呼吸纏繞。
仿佛能夠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前世蕭凜也有提醒過我:小心點,注意點,謹慎點。
但是我總以蕭灝宇會護著我為由,壓根沒聽進去。
再加上蕭凜又是我的死對頭,我根本不信他是真心為我擔憂。
我壞笑道:「怎麼?我受傷你會心疼嗎?」
蕭凜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你覺得呢?」
嘶,嘴硬又冷漠。
我挑眉:「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去,你去不去?」
蕭凜狐疑地皺眉。
當日宮裏就傳出了謠言——
據說皇族人人善騎射,而不能殺生的蕭凜除外。
於是騎射技術排名倒數的蕭灝宇按捺不住了。
他好說歹說,終於勸得皇上應允帶蕭凜隨行。
我盯著蕭灝宇勝券在握的模樣,死死地攥緊了拳頭。
他們都不把蕭凜這個皇叔放在眼裏。
他們都想將他狠狠踩在腳底。
我偏要攪亂局勢。
我要他們全都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