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握著紫霄傳給我的信,啞然失笑。
滿紙丟麵子後的不甘與憤怒。
末了留下一句:“恣意妄為也要有個度,天下沒有後悔藥。”
看完後,我麵無表情地將它揉皺,使了個術法,信紙頃刻間化為灰燼。
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
換了一身豔麗些的衣服,額頭上還特地點了一個花鈿,發間的簪子也讓侍從幫我多插了兩支樣式華麗的,我對著鏡子瞧著自己的模樣。
侍從在一旁小聲嘟囔:“神女一打扮,不輸那個璃月,也不知道紫霄神君......”
可不,我連花鈿的模樣都是照著璃月額間的那個畫的。
我打斷她:“好了,我要出去了。”
侍從訝異:“神女,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啊?”
沒有再解釋,我關上房門,轉身,朝天庭最僻靜的幽林走去。
叢林深處,佇立著一個偉岸的背影。
他很高大,玄色衣衫更襯得他身姿挺拔。
聽到腳步聲後,他回首。
從上到下地打量了我一通。
我也不動身色地打量他。
他的眉目很清秀,輪廓分明,尤其那雙眼睛,眼神銳利幽深,盯著你的時候像是能把一切都看透。
這副樣子,倒是與他的名號極為不搭。
我微微施了一禮,“幽冥魔君。”
“琴心神女,深夜邀我相會所為何事?”
我與幽冥此前見過。
那時我還不是琴心神女,隻是一個修煉的仙子,下凡曆劫之時恰好與同樣曆劫的幽冥結成了夫婦。
也算是愛得轟轟烈烈吧。
曆劫成功飛升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才回來,也知曉了各自的真實身份。
本就是天道輪回中的一場劫,飛升之後我果斷地選擇抹掉曆劫的記憶。
我成了人人羨慕的琴心神女。
他則回了魔界成了聞風喪膽的幽冥魔君。
據傳他斷情絕愛,身邊從未有紅顏相伴,一心習練,幾年時間就一統魔界。
上一世,璃月演了誅仙台那一出,就隱姓埋名去投奔了他。
沒想到的是,向來不近女色的幽冥魔君居然允她隨侍左右。
我嫁給紫霄後,偶爾也聽天庭的小仙娥聊些魔界八卦,說幽冥鐵樹開花。
那時我被紫霄冷落,還曾隱隱羨慕過這樣的感情。
這便是我和他唯一的一點牽扯。
重活一世,我仔細地想了想,我和紫霄的婚事,對於整個天族來說都意義非凡,不是我說一句退婚就能退的。
但我又很明白,若想不重複上一世那樣悲慘的命運,這個婚,非退不可。
身分高、威望重、能讓天君忌憚的......
四海八荒之內,幽冥是絕佳人選。
隻要他敢娶,再加上我們過往的機緣,一切都將順理成章。
在幽冥沉沉的目光中,我從衣袖裏拿出一枚玉佩。
光澤瑩潤,隱隱生香。
幽冥挑著眉問:“神女這是何意?”
這枚玉佩是我曆劫後唯一留下的物件,他送我的,說如有需要,可召喚他前來。
“琴心有個願望,不知魔君能否滿足?”
“但說無妨。”
“我希望你,娶我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