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年也參加了國賽。
我躺在醫院裏生不如死的時候,父母帶著她飛到了北京,她朋友圈發的照片裏,一家三口,笑顏如畫。
如今我出院回了家,宋溫年正在客廳炫耀著她的獎狀,聲音很大,我聽的一清二楚。
宋溫年得的,是優秀獎。
可父母還是笑盈盈地,毫不掩飾地誇她,誇她是個有天賦,有靈氣的女孩。
我恍惚中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們吵架的原因。
那天晚上,父母偶然看到我的畫,然後不自覺的哇了一聲。
還說了句:
「原來宋欣然畫的也不錯。」
宋溫年聽到了,跟著闖進來,看到我的畫之後,有些生氣。
畢竟這十六年裏,她做慣了家裏的小公主,最受不得我比她厲害。
於是她賭氣跑出了家,父母著急的讓我快追上去。
我聽話的跟著她,跑到了大街上。
車水馬龍的街道,宋溫年在車流中穿行,我也跟著身後追。
之後的一切,我都不願再去回憶了。
我總是想不通,到底為什麼,被卷進車底的是我?
回家第五天,有人來探望我,我有些疑惑,剛想開門出去,卻聽到宋溫年的聲音傳來。
「知意哥哥,你是來看姐姐的嗎?姐姐現在脾氣怪得很,天天把自己鎖在房間裏,我們誰去她都不讓。」
「上次我去給她送水果,她直接把水果砸了出來,還好我躲得快,不然就砸到我臉上了。」
「其實我知道,姐姐討厭我,都是因為我沒有及時拉住她,她才會變成這樣。」
委屈抽泣的聲音傳來,讓我有些起雞皮疙瘩。
車禍以來,父母多次警告我,不許將真相說出去,否則,就斷了我一切的藥,讓我自生自滅。
我苦笑著應下了。
於是在眾人眼中,我成了那個自作自受的罪人,而我的爸媽妹妹,是硬生生被我拖累的。
出院以來,何知意是第一個來探望我的。
「我可以去看看欣然嗎?」
他聲音清冷,好像並不受宋溫年的影響。
換做他人,定是要先安慰宋溫年一番的。
抽泣聲突然停了下來,我仔細聽著,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音。
我轉頭看去,何知意提著花和水果,站在門口。
他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好像什麼事都沒法讓他有波動。
我對他莞爾一笑,和他說
「進來坐吧,房間有些亂,你別介意。」
透過何知意,我感受到宋溫年向我投來,惡毒的目光。
「你沒去比賽,我就問了老師。」
他將花和水果都放在桌上,對我開口說著。
「手沒了,腿斷了,以後都畫不了了。」
我輕巧的說著,仿佛在說一件平常小事。
他沒應我,抬頭看他,發現他認真的盯著我那副,毀了的畫卷。
本是完美的描形,卻被出院後的我,一筆毀了。
他沉默著,許久後,才開口說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