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在貴妃榻上,下麵是我母妃送來的宮女。
隻不過,她為了羞辱我,找來的全是掖庭罪奴。
其中有兩個看起來格外與眾不同,我打量著她們問:
「你們有名字麼?」
幾人不敢說話,最後是那看起來老成一些的宮女回答;
「奴婢春華拜見公主。」
「奴婢綠梧。」
「奴婢紫菱。」
我留下了看起來最老實的春華和綠梧,這年我十歲。
隻是,我雖明麵是被尊為公主,宮中折辱人的法子可太多了。
母妃令我每日請安。
春夏時節要我在午時頂著毒辣的太陽罰跪。
秋冬要我去冰冷刺骨的池水裏為她跳舞取樂。
她說世人愛女子纖細的體態,我便每日隻有湯水充饑,以保持盈盈一握的細腰。
她說我年輕靚麗,豔俗的桃紅最是稱我,我便隻有桃紅色的衣裳叫人貽笑大方。
但我明白,若想出其不意狠狠給敵人致命一擊,那必然要忍辱負重。
父皇許是看見了,但他仍然放縱母妃對我的折磨。
為了所謂的賠罪。
前朝所破那年,母妃已然身懷六甲。
父皇答應她會對她肚子裏的孩子視如己出。
可留下一個前朝貴妃已然在朝廷中引起騷亂,更何況再留下一個前朝皇室血脈的孩子。
他為了所謂的朝廷安寧,借著醉酒強要了母妃。
一晚過去,母妃落了紅,後來又懷上了我。
宮裏的太醫說母妃本就傷了身子,又要再受一次懷孕之苦,以後大概再沒有懷孕的機會了。
從此母妃便恨上了父皇。
可她也明白,她的榮華富貴都是建立在父皇的寵愛之上。
所以,她不敢表現出來憎恨。
直到我的出現。
她的仇恨仿佛終於有了宣泄口。
我生下來便被她扔在廢棄的宮殿,隻有張嬤嬤照看我。
父皇為了補償她,也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
任由她對我磋磨。
而這些磋磨也讓我成長,哪怕是疼愛我的嬤嬤的屍體,我也可以利用。
最近父皇新得了一位沈美人,她有雙會撫琴的妙手。
沈美人的琴聲被父皇誇讚,升了份位,成了受寵的柔嬪娘娘。
母妃氣得砸了好多珍貴的花瓶。
我跪在殿外,聽見裏麵傳來的怒喝:
「賤人,靠著模仿本宮當年的曲子來吸引陛下!
「若不是本宮的手傷了,怎會給她勾引陛下的機會!」
我被她的宮人拉進殿中,承受她的怒火。
「本宮聽聞你也會撫琴,那你便給本宮撫上一曲!」
說罷,幾個小宮女抬來一把特製的琴。
上麵的琴絲極細,若直接上手,定會鮮血淋漓。
我撲通跪下,抓住母妃的衣裙,渾身顫抖,扮演一個合格的怯弱公主。
隻是母妃突然目光一滯,看向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