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別墅裏零點的鐘聲響起。
葉思雨看著桌子上再次變冷的飯菜,她沒忍住給自己的丈夫打了一通電話。
接通一秒後,被掛斷,再打,直接被拉黑……
她又讓他不高興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門口傳來響動。
葉思雨揉了揉眼睛,玄關處,高大挺拔的身影,終於出現。
她光著腳小跑過去。
“景承,你回來了。”她笑著接過公文包,踮腳替他脫外套。
諸如此類的小事她做了兩年,他亦習慣,她是甘之若飴,而他——
顧景承並不遷就她,甚至刻意保持距離,他麵目表情看她努力迎合他的樣子。
幾秒後,他揮開她,準備上樓。
結婚兩年,他碰都不願碰她,這樣的婚姻,她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可他是她一眼就喜歡上的人,且喜歡了那麼多年。
她快步追上去,從後麵抱住他,放低姿態,聲音亦是溫|軟。
“今天是我們結婚兩周年紀念日。”
她纖細的指慢慢收緊了些,十分小心翼翼,怕過了分寸他會厭煩。
婚後她主動過很多次,換來的卻是他的冷嘲熱諷。
他說,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她很沒趣……讓她跟那些風月場的女人學學怎麼取悅男人。
她明明已經發育的很好了,也極盡討好。
可他還是一副禁|欲且煩不勝煩的樣子。
剛才替他脫衣服時,她聞到他身上有酒味,很濃。
無意瞥到他那裏……是有需求的。
她從不認為自己愛的是個不正常的男人。
她的手緩緩往下移……
驀地,被他一把捉住。
顧景承皺著眉頭,將小女人扯到自己眼皮下。
他凝著眉,“你倒是挺敢想。”
他今晚確實有些難受,需要一個女人來紓解。
“洗幹淨。”他丟下話,同時也甩開她,獨自上樓。
……
葉思雨洗完澡並沒有找到有情|趣感的衣服,她裹了一條浴巾躺在床上。
這是他們婚後第一次正式圓房,她忽然有點緊張。
顧景承從書房出來,臉色並不好。
葉思雨驀地想起,在他回來之前,她動了電腦。
因為姐姐的治療進入新的階段,醫院通知她先準備五十萬。
她想找份工作。
嫁給顧景承之前她是做軟件工程的,做好一個項目,隻分紅就能拿五十萬。
是他一直不同意她出去上班,甚至連別墅大門都不讓她輕易邁出去。
她不想讓他生氣,小心翼翼開口解釋。
“景承,姐姐的治療需要五十萬——”
顧景承不緊不慢解著自己的袖扣,他出聲打斷她:“你是因為那五十萬,所以才……這樣?”
他玩味看她,目光掃過她白嫩的身子,繼而輕嗤一聲。
葉思雨抿著唇:“不是……”
她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想緩解他們窒息的婚姻關係。
可在他眼裏,她好像就是一個廉價的女人。
顧景承眯了眯眼,像在思考這話的真假。
他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計較,垂眼,看到她抓著被角。
外露的白色肌膚被熱水衝刷過,透著淡淡的粉。
輕咬著濕軟的下唇,純情又撩人。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竟覺得她此刻……挺香豔的。
喉結滾了一下,他掀開被子,拿掉浴巾……
葉思雨感覺胸前一涼,羞澀懵懂地閉上雙眼。
怕他又嫌棄沒情|趣,她試探著,主動伸手去勾他的脖子。
顧景承正抽下領帶,看到她遞過來的細腕,勾了勾唇角,將領帶綁上去。
葉思雨驀地睜開眼,怔怔看著自己被束縛住的手腕……
畫麵重疊……
“不,不要!”
她不喜歡被捆綁,會讓她想起不好的事情來。
她慌亂不已。
顧景承眸光微閃,幽暗的眼底湧現一些雜念。
她越想從領帶裏掙脫,他偏不讓她如意。
大手按住她的細腕,他抽下皮帶……
“啊!”葉思雨感覺自己的手要被勒斷,她痛呼出聲。
顧景承看著她在身下顫|栗,唇角勾起,性|致滿滿……
夜,如此漫長,葉思雨感覺自己生不如死。
顧景承鬆開她的時候,她像個破敗不堪的布娃娃癱軟在床上。
她顫抖地看著手腕上青紫的勒痕,空洞著雙眼問他:“為什麼?”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要這麼折磨她。
他麵若冰霜,語氣涼薄:“別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他娶她不過是形勢所迫。
他去了浴室,葉思雨忍著疼痛,用浴巾裹住自己離開了他的房間。
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一點點清醒。
她卑微了兩年,便被他厭棄了兩年。
以為可以慢慢融化他的心,換來的卻是他變本加厲的殘忍。
……
顧景承出來時,葉思雨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她冷靜地看著他。
剛才他淩虐她的時候,說了句很難聽的話。
“別一副受害者的姿態,你不就是為了那五十萬。”
她渾身寒意,氣得發抖。
他覺得她是為了錢,真諷刺啊。
結婚兩年,她問他要過一分錢嗎。
想到自己傷痕累累,買藥的錢,出門坐車的錢,甚至明天吃飯的錢都要靠他施舍。
既然如此——
“你覺得我是為了錢,那……我們剛才……也算睡過了……”
她無比艱難地說出這些話,每說一句,心口都疼得窒息。
顧景承慢條斯理穿衣服,他每一個動作都很優雅,與生俱來的矜貴感和高傲,葉思雨每多看一眼,心裏便難受一分。
他從來都不屬於她,也永遠不會愛她。
就連此刻,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說話也是那麼的絕情。
“就你剛才那表現,五十萬,做夢吧!”
葉思雨喉嚨梗得厲害,她自嘲地笑了笑,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鈴聲響起,顧景承拿起電話。
那邊傳來女人哭泣的聲音。
他耐著性子安慰,“別害怕,我馬上過來。”
他聲音那樣溫柔,與之剛才判若兩人。
葉思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痛到麻木不仁。
她一直覺得他外頭有人,卻又自欺欺人不敢驗證。
這一次,他當著她的麵,給了答案。
他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隻是對她沒興趣。
他不是生性涼薄,隻對她涼薄!
可明明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
這一夜,顧景承徹夜未歸,葉思雨靜坐了一宿。
長達兩年的夢,在天亮的時候徹底醒了。
醫院再次打來電話。
葉思雨翻遍了整個別墅,湊了五十八塊七毛六。
她打開別墅大門,深吸了一口外麵的新鮮空氣,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