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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來到戒欲所的第三年,也是最後一天。
我剛被從吊繩上放下來。
和這三年來的每一次一樣,眩暈、作嘔、恐懼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
教官抽出我口裏的毛巾,淩厲地掐住我的下巴。
「顧少來的時候,你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我聽得不大清楚。
顧少?是顧淮之麼?
對上教官惡狠狠的眼神,我卻顧不得思考顧少是誰,隻能忙不迭地點頭。
眼淚和鼻涕伴隨我的動作夾雜著滴落在地板上,教官終於滿意地笑了。
推開門,男人又換了一副諂媚陪笑的樣子。
「顧少!」
顧淮之看向我,好看的眉頭皺起來。
「顧惜,我送你來這兒,是為了讓你戒欲,不是讓你來這放飛自我不愛幹淨的。」
幹淨?長久的折磨早就讓我失去了所謂的尊嚴。
隻要能不被打,隻要能活下去,餿菜我吃,泔水我喝。
我早就不是當初那個高傲驕矜的千金大小姐了。
顧淮之歎了一口氣,想要扶起我。
我卻打了一個激靈,往後退了一步,隱藏在袖口下的手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他還不知道,我被送進戒欲所後,就害怕任何人的觸碰。
尤其是男人。
即使他是顧淮之,也不例外。
顧淮之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畢竟我從前最愛黏著他。
這時,我餘光看到站在顧淮之身後的教官做了一個動作。
那是......他每次要把我吊起來之前習慣會做的動作。
我下意識地攥緊衣角,強忍著哆嗦,向顧淮之邁了一步。
「哥......」
顧淮之這才點點頭,先我一步轉身走去。
上了車後,我沒有理會副駕駛提前開好的門,乖乖地坐在了後座上。
顧淮之手搭方向盤,通過車鏡看了我一眼。
「坐前邊來。」
我一愣,他不是最討厭我以前搶著要坐他的副駕駛嗎?
見我沒有動作,他不耐煩地。
「顧惜,你是耳聾了麼?」
我搖搖頭,耳邊的發絲順勢垂下來,掩住左耳中的人工耳蝸。。
磕磕巴巴道:「那是趙小姐的專屬座位,我......我怕弄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