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慢著點兒。你剛崴了腳,可別舊傷未愈再添新傷。”
祝清安未曾料到會和許司禮偶遇,多日不見心中甚為思念,驚喜地回頭卻看見他與阿芷姑娘含著笑相攜進來。
親密無間,神仙眷侶。
祝清安覺得,自己真的像個外人。
“是,祝姑娘?”阿芷率先看到她,打了聲招呼。而許司禮自從進門,目光便一直在她身上,竟未曾看過祝清安一眼,也未曾發覺她的存在。
“是,阿芷姑娘居然認得我。”祝清安苦澀地開口,許司禮的漠視讓她整個人都浸染上了失望的苦澀。
明明之前有她在的地方,許司禮的眼裏都容不得旁人的。
阿芷抿唇一笑,聲音帶上一絲羞澀,道:“自是識得,那日阿禮對我許下承諾時,祝姑娘在場的。多日未見,不知祝姑娘的身子可好些?看姑娘暈倒,我一時著急竟崴了腳,怪我不爭氣,阿禮便沒顧得上你。”
“無妨,我的身子已無大礙,”祝清安頓了頓,眼裏已有了濕意,“隻是阿禮,你不是曾說過,這個稱呼隻有我能叫嗎?”
許司禮猶豫了一瞬,道:“許是年少無知,我已不大記得了。阿芷想喚,我想著也沒什麼不可,便隨她了。”
好一個年少無知,原來我以為的偏愛,以為的特別,都是做不得數的。祝清安悲哀地想。
許司禮麵色淡然,阿芷卻顯得有些慌亂:“原來這竟是祝姑娘的專屬稱謂嗎?是阿芷僭越了,我以後定會注意不再喚了。”
說著,竟是要跪。許司禮趕忙扶著,麵露心疼,“隻是一個稱呼,不打緊的,你是我認定的夫人,大可不必拘束。”
阿禮,你就這麼著急袒護她嗎。祝清安長長的睫毛耷拉下來,卻倔強的別過頭去,不想讓人看了她的脆弱。
“不知,阿芷姑娘可否暫避?我與阿禮,有要事相商。”想起近日阿爹和祝府的處境,祝清安麵色蒼白地開口。
阿芷還未應聲,便被許司禮皺眉打斷,“何事需要背著阿芷?你但說無妨,我的事都可讓她知曉。”
“此事,不可。”祝清安壓下心頭苦澀。
“沒關係的阿禮,我自己去看看首飾。你和祝小姐聊吧。”阿芷撫上許司禮的手,似作安撫,又施施然地離開。
待她走後,祝清安方才開口道:“阿禮,近日京中傳聞,你可有耳聞?”
“略知一二。”
祝清安上前一步,含情的眸子緊緊盯著許司禮道:“阿爹已多日未曾上朝,日日在府中唉聲歎氣,便是受此事連累。清安心下不忍祝府困境,想著...想著若是你我今早成婚,便可平了這流言蜚語。阿爹和祝府,也不會受我連累。不知,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怎可這般輕賤自己?你我的婚姻豈能是兒戲?二人結為夫妻,需兩情相悅方可,豈能是為了平一樁小事?”
“這怎能是一樁小事?你我自小青梅竹馬,互許終身,怎麼不是兩情相悅?況且,許司禮,我阿爹阿娘平日待你如何?你竟要棄我祝府於不顧嗎?”祝清安的眼中已含了淚,失望一絲一絲的彌散開來。
“祝清安,你要用你爹娘的恩情脅迫我?你怎會如此...我告訴你這不可能!我許府的夫人,隻能是阿芷。”
許司禮甩袖要走。
“原來,我偌大的祝府,竟比不上一個阿芷姑娘。”祝清安一陣失神。
一抬頭,許司禮已經走到了阿芷身側。
“呀,這蝴蝶流蘇簪好生漂亮!”阿芷盯著那簪子驚喜地開口,又撒嬌般的晃了晃許司禮的袖子。
一切的一切被祝清安盡收眼底。
曾經,撒嬌也是她的特權。再昂貴精致的東西,隻要晃晃許司禮的袖子,他都會千方百計地給她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