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認

3.

“聽說你預賽初賽成績都挺好的？”顧若蓓居高臨下的發問。

“有事？”我反問道。

“這種地方，我不知道你是靠什麼歪門邪道進來的，我姑且就當你有那麼丁點實力。”她掩嘴而笑，

“我也理解，被一群鄉巴佬吹捧久了，忘了自己是什麼貨色也挺正常的，別聽到別人嘴裏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下次記好了，我顧若蓓在的地方，你林夕就給我滾得遠遠的。”

“這位同學如果有時間耍嘴皮子，不如回去多做兩套題，說不定效果會更好些。”

我懶得理會她小學生一樣的激將法，上輩子更難聽的話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

上輩子我問過她，明明之前素未謀麵，為什麼要把我鎖在儲藏室裏，毀了我參加競賽的機會。

雇人在網上散播謠言，汙蔑我作弊，讓我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顧若蓓隻是撇了撇嘴，“因為我討厭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把你踩進泥裏，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隻是因為不順眼，我的親生母親就縱容她毀了一個學生努力三年的機會。

更可笑的是，明明見到的第一麵，唐敏儀就認出了我，卻還是選擇幫唐敏儀下手。

沒再理會臉色難看的顧若蓓，我起身走到觀眾席等待頒獎儀式。

比賽成績由低到高依次宣布，一直到二等獎時我的名字都沒有出現。

顧若蓓蔑視地看著我，“都說了，像你這種人就應該呆在回收站裏，一輩子當好你的垃圾。”

我沒有理會她的挑釁，繼續聽寫播報。

“一等獎獲得者，王丹，顧若蓓，李青青，讓我們恭喜這三位同學。”

聽到名字的一刹那，顧若蓓的臉色一下變得極為難看。

她不敢置信地盯著台上，直到旁邊的人提醒快點去領獎，她才麵色鐵青地上台。

“特等獎獲得者，林夕！”

我抱了抱激動的老師，從容的接過獎杯和證書。

“顧同學，如果說我都不配來這裏，那你配嗎？”

我微笑著低聲道，“我是垃圾，那你顧大小姐是什麼？垃圾都不如嗎？”

剛下台，一群記者就把我團團圍住，爭先恐後地詢問是否可以接受采訪。

而顧若蓓尷尬地站在一旁無人問津。

“蓓蓓，怎麼哭了，有人欺負你了嗎？”唐敏儀心疼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顧若蓓撲進她懷裏，滿臉不忿地指著我。

唐敏儀一邊聽著一邊給她擦眼淚，若有所思地看向我。

眼神對上的一瞬間，她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你就是這次的第一名嗎？你叫林夕。”

我點點頭。

“你多大了？看起來和我們蓓蓓差不多大，很優秀的小姑娘呢。”

顧若蓓扯住她的衣服，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阿姨，我7月份的生日，馬上就要十五歲了。”我笑著回答。

她認出我了。

聽到我的回答，唐敏儀臉色不變，轉身繼續溫柔地安撫起了顧若蓓。

我暗笑，和上輩子一樣，一個除了成績一無所長的女兒，唐敏儀怎麼可能主動認回丟自己的臉呢？

但是唐敏儀選擇隱瞞，不代表我就這麼認命。

如果不想淪落到和上輩子一樣的命運，我必須要主動出擊。

4.

比賽結束，我打通了記者的電話，和他約定了專訪的時間。

沒多久，一篇名為《寒門出貴子》的報道火上熱搜，各大媒體紛紛轉載。

掛斷了不知道是第多少個約采的電話，我打開電視，轉到財經頻道。

時候差不多了。

不出所料，在被老師從課堂上喊出的時候，我就知道，顧弘闊的人來了。

熟悉的辦公室裏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他自我介紹是顧氏集團董事長的秘書，這次來找我和我的身世有關。

我佯裝不懂地回頭看老師。

班主任歎了口氣，委婉地把所謂真相告訴了我。

無非是再老套不過的醫院失誤導致抱錯孩子，如今真相大白，愧疚的父母想接回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

好像是怕我一時接受不了，秘書解釋道，可以先安排我們見一麵，後續的事情可以再商量。

我點頭答應。

晚上我在酒店包間裏見到了顧弘闊和唐敏儀兩個人。

並沒有想象中的溫情，場麵冷靜的和商業談判一樣，

顧弘闊冷靜地重複了一遍白天的內容，並詢問我是否願意回家。

我沒有絲毫苦惱，直接改口喊了爸爸媽媽，顧弘闊很滿意我的識相。

唐敏儀雖然麵上冷淡，但也應下，給我送上了見麵禮。

我打開來，裏麵是一串珍珠手鏈，顧若蓓喜歡的款式。

“謝謝媽媽，我很喜歡。”

顧弘闊很忙，沒呆多久就接了電話離開，隻留下唐敏儀和我兩個人。

寂靜的包間裏誰也沒先開口。

唐敏儀啄了口茶，道，“這件事上你和蓓蓓都是受害者，我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和平相處，夕夕，你可以做到的對嗎？”

“這也是爸爸的意思嗎？”

“你的成績雖然好，但蓓蓓也不差，她性子被我們寵壞了，你以後多包容她。”

“我們現在把你找回來，也不指望你能和她一樣，我隻希望你能向蓓蓓學習，別丟了我的臉。”

學什麼，學她造我黃謠，學她校園霸淩，還是學她請人強暴我。

“媽媽放心，我一定會和姐姐好好相處的。”

聽了我的話，唐敏儀臉上才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那次見麵以後我很快就被接走，搬進了顧家。

“夕夕，這是你的房間。”唐敏儀指著儲物室

的位置。

我拎著小包，打開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房間窄小背陰，簡單的擺了床和書桌，椅子破破爛爛還缺了一條腿。

“謝謝媽媽。”我順從地放好自己的小包。

“顧總，非常感謝你這次願意接受我們的專訪，對於林夕同學通過我們的報道尋親成功的事情，我們也非常意外。”

“林同學品學兼優，是個值得學習的榜樣，上麵有意將這次報道提級，作為年度重點宣傳。”

顧弘闊謙虛地答道，“夕夕的養父母早逝，我們接她回來也是希望能夠好好彌補她，給她更好的教育資源。”

…

“林夕，這就是你的狗窩了，怎麼樣，還滿意嗎，不滿意也沒辦法，你也隻配住這種地方了。”顧若蓓語氣傲慢輕蔑，

“把你接回來是爸爸媽媽心軟，趕緊把你身上那股窮酸味洗洗吧，隔這麼遠都熏到我了。”

我看著後麵逐漸走近的人，好心提醒，“姐姐，你不要說了，爸爸…”

“那是我爸爸，你這個賤種有什麼資格喊爸爸…”顧若蓓暴跳如雷，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剝我的樣子，嘴裏越說越臟。

眼看那些話越來越過分，一直安靜地唐敏儀才出聲製止了她。

“好了，蓓蓓，媽媽有沒有教你不該說臟話，夕夕你也是，讓著點姐姐不行…？”

她話說到一半，就被一道慍怒的聲音打斷。

“她是賤種，那我是什麼？”

“姐姐，我是說，爸爸回來了。”

顧若蓓臉色煞白，她顫巍轉身，迎麵就是一臉陰沉可怖的顧弘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