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浸豬籠後，傻夫為我屠村

我帶著八十八萬兩黃金和八十八間鋪子嫁到了淩家。

成親次日，淩老夫人卻還了我厚達百頁的家規。

上交嫁妝是首要，洗手作羹湯是必要，恭順忍讓是重要。

還要我在十個月之內給她的傻兒子生下長子！

我甩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老虔婆，沒想到吧，這一世，我重生了啊！

1.

我是雲州首富白家嫡長女。

父親早年跑商，差點病死，是淩家老夫人救了他。

他留下自己的玉佩，承諾以此可應允一事。

誰也沒想到，我及笄那年，淩老夫人拿著玉佩找上門，要求娶我。

我父親並無門第偏見，可淩家小少爺是個癡傻的！

我娘哭的涕淚橫流，不願意我嫁過去。

可我也不願父親被人戳脊梁骨，瞞著他們應了下來。

父親隻得為我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傍身。

隻求我餘生安穩。

出嫁那日，嫁妝綿延數百裏，一路從雲州張揚而過，最終來到了淩家村老宅。

六間大瓦房，在村裏委實算是殷實人家。

然而卻連我的嫁妝都裝不下。

四處都是飛揚的塵土和散發著臭氣的糞便。

尤其是滿村的人全都來看熱鬧。

直白又粗俗的言語直往我耳朵裏鑽。

縱然早有心理準備，我還是被嚇到了。

還是陪我一起嫁過來的李嬤嬤穩住了心神，大手一揮買下了臨近的好幾戶空房子。

這才勉強算是裝下了我的物什和陪嫁奴仆。

又安慰我，隻要有嫁妝傍身，回頭多蓋幾間房子，不與他們來往就是了。

我這才強撐著與一隻公雞行了禮。

淩雲癡傻，不知道跑哪玩去了，抓不住人，隻得臨時找了隻雞。

婆母說的誠懇，我們都沒有多想，耐著性子送走了滿院子的客人。

入夜，李嬤嬤留了兩個丫鬟兩個婆子伺候我，就開始安排人手看著嫁妝。

可婆母將四個人指揮的團團轉。

一會兒的功夫就隻剩下我一個了。

我隱隱覺得不安，屋裏似乎多了一道粗重的呼吸。

那人笑的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說什麼要替弟弟洞房。

我這才知道，這人是淩家老大！

驚嚇中，我看見一隻帶血的公雞撲騰進來。

灑了淩老大滿臉的血，還抓破了他的臉。

他忍不住叫罵出聲，我也趁機跑到了院子裏。

婆母這才將他揪著耳朵帶走。

丫鬟婆子們也已經匆匆回來，開始收拾屋子裏的血跡。

她們將屋裏的床單被褥全都扔了，換成了我慣常睡得錦緞蠶絲被。

其他東西來不及換，也都鋪上了紅綢，省的劃傷我的手。

又燃了安神香，她們才緩緩退了出去。

我這才覺得心跳的不那麼快了。

爬上床，才發現裏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男人。

我又險些驚叫出聲。

他卻一下捂住我的唇，憨憨一笑：「媳婦，我是阿雲呀。」

他眉眼長得十分周正大氣，眸子清朗純淨，毫無雜念。

我長舒一口氣，「睡吧。」

一掀被子，卻發現了一束被壓扁了的野花。

淩雲也看到了，癟了癟嘴沒說話。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出乎意外的，這一覺竟睡得很安心。

隻是第二日天還未亮，婆母就開始在外麵嚷，說什麼新媳婦一點禮數也沒有、懶成豬了。

我聽著丫鬟跟她都要吵起來了，趕緊起來披衣出去。

婆母直接將矛頭對準了我，還丟了一本《淩氏家規》過來。

我草草翻了幾頁就被震驚到了。

淩家隻有兄弟二人，瓦房六間，這就敢稱淩氏了？

還敢寫這麼厚一本家規？

一夜之間，慈愛寬和的淩老夫人就變成了挑剔貪婪的淩老太。

我屬實有點沒能反應過來。

李嬤嬤趕來的時候，婆母還在對著我破口大罵。

而我滿臉漲紅，根本聽不得她嘴裏那些辱人的話，更何況反擊回去了！

李嬤嬤氣的衝上去想打她，卻被我攔住了。

婆母再不對，那也是婆母，娘教過我，要恭敬、要細心伺候。

可沒想到，我自認為的知禮，給了她變本加厲的勇氣。

她從偷偷摸摸坑我的嫁妝，到明目張膽的搶了用。

李嬤嬤不允，她就偷了我的匣子，將我帶來的仆從全都發賣了。

我隻剩孤身一人，更鬥不過她了。

唯一的慰藉是，淩雲雖癡傻，卻知道護著我。

他總是喊我仙女姐姐。

即使我沒了釵環珠翠和繁複羅裙，即使我被磋磨的臉色蠟黃身子幹瘦。

可我還是很難受，我想我的李嬤嬤，想我的小翠小蘭。

又一次，她罵我是個不生蛋的母雞。

我忍不住反駁了回去。

淩雲癡傻懵懂，怎麼生？

她卻說我Yin 蕩不知恥，惹得半個村子的人都來看熱鬧。

我又恨又氣又羞，藏了把匕首在床上，想著晚上自盡算了。

當夜，我怕自盡會嚇到淩雲，便把他支走說想要後山上的花。

誰知道他剛走，淩老大就摸了進來。

我幹脆拿著刀子，一下捅進了他的心窩！

慘叫聲過後，淩老太瘋了似的打我。

還叫來了村長和族長，說是我勾引不成，意圖殺害淩老大！

全村人都覺得，我得浸豬籠、得償命！

我被幾個男人押著塞進了籠子。

河水漫過我的脖子，淹沒我的視線。

我隱約看見淩雲從後山跑過來，哭著喊我的名字。

然而我還是死了。

魂魄飄在淩家村久久不散。

我看見淩老大被救活了，淩老太又耀武揚威起來。

她肆意揮霍我的嫁妝，給大兒子買了好幾個漂亮媳婦。

還在村裏辦流水席，慶賀我終於死了。

整個村子都高興極了，拿著我的嫁妝吃肉喝酒。

我看見淩雲在我消失的地方找了好幾日。

幾次都差點力竭，淹死在河裏。

後來他不找了，捉了幾條毒蛇回去。

又上山挖了許多毒蘑菇。

我看得心驚膽戰，生怕他傻乎乎吃一口蘑菇，或被毒蛇吃一口他。

可他似乎遊了幾日，腦子裏的水排幹淨了，沒那麼傻了。

他把所有東西煮到了鍋裏。

鍋裏的東西被端到了席麵上。

全村一人一碗，喝了個幹淨，也死了個幹淨。

隻剩下淩雲一個活口，他似乎又傻了，哇哇哭了起來。

我看見我爹娘找了過來，才知道是李嬤嬤拚死，裝作乞兒一路尋了回去。

滿村的屍首，我爹娘尤不解恨。

狠狠揍了淩雲一頓。

淩雲哭的更凶了，趁他們不注意，一把火燒了村子。

火光映的天都紅了。

紅霞翻滾，如飄飛的紅蓋頭。

我眨了眨眼，抬手一摸就抓住了那塊蓋頭。

「小姐，最多還有一刻鐘，就要進村子了，你若是餓了就吃塊點心墊墊肚子。」

熟悉的聲音傳進來，我愣住了。

紅蓋頭、進村子、李嬤嬤？

我這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