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爹立刻明白我說的是誰,拚命點頭,“對對對,十個新皇疊起來都打不過他一個。”
我娘也懂了,激動得猛拍我爹大腿,“是啊,要是太後再敢為難,估計她那寢宮都會被他點咯。”
我哥眉頭一皺,“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咱們家沒門路,壓根不認識他。”
“誰說沒門路。”我嘿嘿一笑,默默放下手裏的瓜子。
想找到他,隻要去全京城最奢華的酒樓就行。
推開天字號包房的門,就看到男人半臥在榻子上,邊品小酒邊看兵書。
他聞聲抬眸,精致得無可挑剔的眉眼間帶著幾分勾人的慵懶。
縱是我已經看過他這副樣子無數次,還是免不得咽了咽口水。
“隨意進出我的地方,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男人冷鷙的聲音裏滿是威脅。
“哪有,我剛可是敲門了的。”我嘿嘿一笑,毫不客氣的拿了他桌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
一壺酒下肚,我喝得臉頰微紅,但麵前的男人愣是一個眼神都沒再給我,隻饒有興致的翻著書。
“誒,我都借酒消愁了,你還不關心一下我?”
“你要是願意說,我不問你也會跟我訴苦。”
“我真的命苦啊!”我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書,強迫他專心聽我說,“狗皇帝逼我給他當小妾!”
“我要是不當,他和他娘就要以抗旨不遵誅我家九族!”
我一通鬼哭狼嚎,終於引得男人抬眸,他冷冷凝視著我,深邃的眸子讓人一眼就要陷進去,“你要我怎麼幫你?”
我厚著臉皮朝他一笑,“明日一早,你迎娶我進門唄。”
他愣了一下,眼底閃過我看不懂的情緒。
啥意思,不樂意?
“看在咱倆這些年交情的份上你就幫我一把吧,這麼著吧,我絕對不白吃白住,我每日交一百兩銀子的飯錢給你。”我豪邁的比了個一。
見他不但不吱聲,眼神還越來越冷,我硬著頭皮繼續衝他笑。
“哎呀,我又不會在你家賴著不走,等風頭過了,狗皇帝不盯著我了,我就寫和離書打道回府,保證不占著你家屋子。”
“你清楚我不差那點錢。”他睨了我一眼,又把兵書拿了起來。
我一把搶過按在手底下,“顧瀟晗,你還欠我個恩沒報呢!”
“你可是最講義氣的,幫我這次就當報恩了唄。”我腆著臉嘿嘿一笑。
算起來,顧瀟晗是前朝舊臣。
十二歲就中狀元,能文能武,一路做到宰相。
他試圖改變時局,還朝堂還百姓一片清明,卻被身居高位的貪官汙吏合起夥來暗害。
三年前,他差點死於刺殺,是我救了他,不惜人力物力保住了他性命。
他當時就讓我提條件,說我有求他必應,但我讓他把這個恩留著,日後有機會再報。
見他神情有些鬆動,我趕緊繼續遊說“要我說,這件事你也有責任。”
“要不是你非不做這皇帝,硬把皇位讓給楚渝白那個傻子,哪兒來這麼多事。”
從鬼門關走一趟後,顧瀟晗便開始布局,三年不到的時間,不管是哪個階層哪個行業,都有他的產業和人脈,就連我家壟斷多年的船運都被他硬插了一腳。
就在我以為他根基已深,要起兵謀反時自稱為帝的時候,他卻認了楚渝白做小弟,還大開宮門讓楚渝白撿個皇位,自己隻當個閑散的攝政王。
想到這兒,我瞪著他,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你怎麼能因為懶得批奏折上早朝就不做皇帝呢。”
顧瀟晗皺眉盯著我,要是眼神能殺人,他已經把我淩遲處死了。
我秒慫,但還是強撐著氣勢瞪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