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在樹那邊喔。”
小趙手裏端著杯子,以為我是要上夜廁,給我指了路。
可我的大腦已然與小趙的膚色一樣,空白一片,被她的突然出現,早已忘記了自己出來的目的究竟為何。
“那我就先回去睡了。”小趙點點頭,端著水杯走進了屋。
不知為何,我忽然鬆了口氣。
將手機的燈關閉,我在屋子邊繞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可胸口好似堵著一股氣,讓我怎麼都無法放心下來,隻得坐在門口的石階上默默地抽著煙。
“看來是我太累了吧。”
我吐出口煙霧,用力的揉著太陽穴。
人的眼睛怎麼可能會發光呢?
況且我也不相信,在這幾乎與世隔絕的溪流村,會有人佩戴發光美瞳這種才興起不久的玩意。
算了。
我搖搖頭,將香煙掐滅,起身準備回屋。
可就在這時,一個想法忽而鑽入大腦。
如同擴散的細胞,正不斷的壯大。
直到幾乎將我吞沒。
我回頭看了眼剛才小趙進來時的方向,那正正好就是牆外窗口所在。
“不會吧?”
難道剛才偷窺的人是小趙?
她為何要這麼做?
應該隻是碰巧去外麵打水吧,畢竟手裏麵端著個水杯。
可......
家裏明明配置水壺,為何要特地到外頭打水?
巨大的謎團將我籠罩,好不容易鬆懈的神經再度被緊緊地拽起。
再看向那敞開門的漆黑屋內,仿佛也有個人在安靜的站著,與我對視......
這一夜,我幾乎沒有睡,完全是睜著眼到天亮。
白天果然是個好東西,驅散了夜間的陰霾,同時也驅散了我心裏的。
妻子一早起來就拉著我在村裏到處亂逛,顯然美美睡上一覺後,她精力格外充沛。
對於當地的文化、風俗,在來的路上,妻子就做足功課,她現在就像是一個探險家,正追尋著寶藏的線索不斷的徒步探尋。
很可惜,這種“偉大的事業”我並不想跟著參與。
白光灼得我頭暈腦脹,隻想著找到大木,盡快調查清楚他口中所謂的“苗頭”,然後離開這個讓我渾身不適的地方。
我沒想給妻子澆冷水,叮囑她要注意安全後,便獨自一人去尋找大木。
大木的外形很好認,一張四方的國字臉,蠟黃的皮膚,壯碩的身軀。
如果出現在這一眾村民內,我會一眼認出來。
隻是,我詢問了好幾個村民,都得不到想要的線索。
“沒有啊?我從沒見過村裏出現過這麼一個人。”
這是我最後聽到的答案。
奇了怪了。
距離消息發送到我手機,也不過才兩天,大木難道那麼不講義氣離開了嗎?
但應該不會,大木與我一樣,是專業新聞工作人員,都有著探知真相的堅持與執著。
所以我堅信,他應該就住在村裏的某一處。
反正溪流村並不大,花一日時間總能找到些許線索。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這份執著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使我掉進了一張名為恐懼的巨網......徹底碾碎了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