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覺醒

不好意思，這次，我已經識破了。

裴勝，我高中三年的同桌，我最要好的兄弟，我婚禮上的伴郎。

我們兩個在學校都小有名氣，我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裴勝則是我們學校的體育生，以帥氣的投籃姿勢獨步籃球場。

曾經在一個大課間，他獨自灌籃二十分鐘。

抓球、起跳、灌籃、落地。

他一遍遍地在陽光下揮汗如雨。

“嘭、嘭、嘭”的扣籃聲仿佛心動的節律。

籃球不止撞入了球筐，也撞進了許多女生的心。

那時我與周綺貞一起在圍欄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我的眼裏滿是她，她的眼睛卻沒有離開過籃球場。

我以為那是不敢直視的嬌羞，後來才想明白我們兩個的眼睛都沒有說謊。

赤落落而又熱烈的目光，是我們那個年紀最真實的東西。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每一幕都是兩個人出場的舞台劇，其實演出者有三個人，隻不過有一個人始終被蒙在鼓裏。

高中時期每天晚上我幫周綺貞補完課後，都會給好兄弟裴勝發消息分享一天的快樂，他卻每次都是深夜才會回應。

大學時期每晚與周綺貞打語音電話，她總是在忙些什麼，如果我繼續追問，她一定會暴怒。

沉默無言，相似的沉默無言，我早該想到的。

一個是“好兄弟”，一個是“好戀人”，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在婚禮上玩太大被我撞到，恐怕我這一輩子都被蒙在鼓裏。

“喂，李駱陽，你想什麼呢？”周綺貞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額頭。

“啊？沒有沒有，我沒想到你會讓我去你家裏。”我收起思緒回答道。

“我爸最近半年要在單位值夜勤，我媽也得在公司裏盯著，家裏隻有我一個人哦。”

周綺貞真的很會在話語上引人遐想。

“家裏沒人的話，那不太方便吧？”

“沒事的，你李駱陽是什麼人我清楚，我放心。而且咱們兩個的家就在一個小區，你晚上回去也方便。”周綺貞眨巴著眼睛。

雖然不會再重蹈覆轍，但我沒有拒絕，因為我想看一看，每晚我從周綺貞家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什麼時候開始，我準備一下。”

“就從今天晚上開始吧，我們一起回家。”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一旁趴在課桌上睡覺的裴勝，嘴角似乎向下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