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被送進了宮中。
大殿之上,我跟其他的秀女一起,垂手而立,對於上麵坐著的皇帝,我並沒有興趣,我即便是剛穿越過來,但原來甄嬛傳如懿傳步步驚心哪個也沒少看,自然明白深宮似海,殺人可能都不見血,那不是我能應付得了的,我也並不覺得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就比別人高貴多少,重活一世,我隻想安然自在的活著,自然不希望被困在紅磚綠瓦中。
“你們,報上名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在上首傳來。
站在最中間的女子大大方方的上前:“臣女白素素,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歲歲,見過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白素素大大方方的抬著頭看著上首威嚴的男子,臉上帶著傲嬌:“臣女雖不才,但自小跟在祖父身邊,聖上如若不嫌,臣女願獻詩一首,恭祝聖上福澤萬年。”
聖上似乎來了興致:“準。”
白素素迎風而立,襯托出周身出塵氣質,輕啟朱唇,緩緩吟唱:“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聽到第一句話,我的第一反應是:我去,這也是個穿越者?
第二反應就是:怎麼穿越都這麼愛剽竊別人的作品?
最後反應:看了那麼多的穿越小說,李白好像是被翻牌最多的一個,我隻能在心中哀歎,李白好慘。
同是穿越人,我向這個白素素看了過去,她長得很漂亮,簡單又不普通的發飾,一襲素衣,亭亭而立,有幾分出塵的飄逸,她眼神堅定,一字一句將李白的詩給背了下來。
等等,背完詩後,我看到她伸出一根手指,朝著自己的鼻梁上推了一下,接著手指放在了唇邊,眼睛晶亮的朝著上首大膽的看了過去。
那明顯推眼鏡的動作,那等待著被誇讚的羞怯......
她該不會是語文課代表劉靜吧?
劉靜是我們班語文課代表,一直以自己就是當代才女自居,每次的語文背誦,她的最後就是這一套的小動作,最後是等待老師誇獎的眼神。
我永遠忘不掉,我被校花他們拖進廁所,從她身邊路過時,我向她投去求救的眼神,她卻視若無睹,表情淡漠的從我身邊走過的模樣。
後來我到老師辦公室,需要劉靜為我作證的時候,劉靜卻一臉平靜的說她什麼都沒有看見,那一刻,校花和那幾個女生囂張的笑到我的眼前,放學後,我被拖拽進了陰暗的小巷子裏,一頭長發被剪的稀碎,身上,更是被她們的胸針紮的沒有一處不疼,她們按著我的頭,肆意的笑著,在我的眼前,讓我看她們尖尖的胸針,又猛然間朝著我的身體戳過去,疼痛和恐懼充斥著我,我隻能將自己縮成一團,祈禱著這一切趕快過去。
那一天,我幾乎受盡屈辱,校花囂張的笑著:“柳青,你下次再敢告老師,我就把你扔給男人玩,記住了嗎?”
我永遠記得她們的眼神,校花的張狂,她的那些小姐妹的肆無忌憚,以及——劉靜的漠然。
修長的指甲已經握疼了我的手心,回憶永遠破碎不堪,我極力隱忍著內心的恨意,若她真是劉靜,嗬嗬......
上首的皇後先開了口:“這首詩是你所作?”
白素素眼神中雖然帶了慌亂,但很快隱藏了起來:“是,正是臣女所作。”
皇後還要細問,皇帝卻直接發話:“她很不錯,留牌子。”
白素素努力壓抑著自己眼神中的驚喜,但依舊沒有抑製住流露出的興奮:“臣女謝皇上恩。”
見白素素因一首詩被選中,一個女孩也盈盈站了出來:“臣女魏瑩不才,也願意賦詩一首。”
得到應允之後,她開口便是詩經,果不其然,也被留了牌子。
我看著那個其貌不揚,興奮到幾乎哭出來的女子,已經不足以用震驚來形容,這是又一個穿越者?
魏瑩?是我們班坐在最後一排,幾乎從沒有抬頭看人過的魏瑩?是恰巧同名同姓,還是就是她?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一開始魏瑩是校花長期的霸淩對象,甚至有一次,我親眼看到她們要將她拖去廁所的時候,還出言阻止,拉了她的手一起回到教室,我以為魏瑩隻是過於內向,才會顯得自卑,便經常主動找她說話,讓她融入進其他人中,或許那次的事情也是我自己悲劇的導火索,我從沒想到,等到我被孤立的時候,魏瑩是第一個遠離我的人。
校花得意的笑著:“柳青,你不會真以為你們是朋友吧?魏瑩,你來說,你是要跟她好,還是跟我們好?”
魏瑩的聲音很低,但我聽得清清楚楚:“我......跟你們好,之前都是柳青主動找我說話的,我其實......不喜歡她。”
回憶被其他秀女的歌聲打斷,我看向魏瑩那熟悉低頭的動作,已經有了幾分確定,她或許也穿越了過來。
但想想也不難,我既然能穿越,為什麼她們不能?我有個大膽的猜想,我一把火燒了實驗室,全班同學給我陪葬,會不會他們跟我一起,全部都穿越到了這個地方,若真如此,我輕笑著,在他們還沒有發現這件事前,先下手為強,死了一次,真不足以平息我的憤怒,那不妨讓他們再死一次。
我站立在最邊上,慢慢抬起剛才有些過低的頭,原主這張臉長得不錯,再加上相府嫡女的加持,想要被留牌,也不是不可能,隻是現在,我自然不能先暴露了自己,也去盜首詩,原本並未想留在宮中,自然也並未準備什麼才藝,裝作忐忑的看向前方,也終於看清楚了上方能決定我以後命運的男人的臉。
雖然並未對皇帝有過想象,但也沒想到他是一個麵若冠玉,劍眉星目的俊朗男子,隻一眼,我便低垂了眼眸,微微側臉,將最美的角度對準了上座的男子。
他果然出口,伸手指向我:“你是何人?”
我抬首與他的眼神對立:“臣女端木華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皇帝聲音溫和:“你就是左相的獨女端木華?果然,左相文采卓絕,教出來的女兒,自是別有風華,留牌子,封華貴人。”
當眾賜封,自然風光壓過前麵那些女子,我唇角微勾,上前謝恩,能被留下,也在意料之中,新帝剛登基不久,自當是努力拉攏朝臣的時候,左相端木慶,科舉入仕,文采頗受文人墨客推崇,數年來門生無數,自然也是皇帝拉攏的重要對象。
當天,我以貴人之位,分得廣華宮,雖然宮殿與其他想比有些小,但是一宮主位,昭示了皇帝對我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