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鈺來尋我時,我正在溫泉池沐浴。
聞其腳踩青苔石板聲,我一頭紮進池水中,像一條養在池中的魚,在淡淡的霧氣中遊蕩。
直到他停在池邊,居高臨下欣賞我的姿態,我才朝他遊去,溫順的趴在腳邊,對他露出嬌豔勾人的笑。
段景鈺呼吸一促,眼底露出炙熱的光,大手將我從池中撈出,薄如蟬翼的衣裙沾了水,將我本就白嫩的肌膚映的更加光潔。
若隱若現的感覺,似是戳中了他的心思。
他呼吸越發沉重,微涼的唇散落在我的頸肩。
我身體輕輕顫抖,欲拒還迎的接受他每個動作。
在取悅段景鈺上,這兩年我爐火純青。
明明初入王府的我怯懦膽小,連打掃糞水的院子都不能出。
更對王府內發生的事,避之不及。
偏有些人為了刺激我,說了很多關於我娘的事。
比如攝政王為了幫我娘堵住悠悠眾口,給她換了個幹淨身份。
成了真真正正早逝白月光,五品官員盛家嫡女盛映月。
對外說辭,盛映月並沒有死,聽高人指點假死能長活,現在過了死劫就不必在隱瞞了。
我還聽嬤嬤說,盛映月體弱多病,出門誦經祈福求安康,在寺廟遇到了被老王爺責罰跪在雨裏的攝政王,心有不忍親自執傘幫他擋雨,二人因此結緣。
奈何她命短,在兩人相識第一年情意最濃時,病逝了。
自此,她成了攝政王心尖上的白月光。
映月,盈月。
我娘還真是命苦,不僅樣貌像,就連名字也相差無多。
好似本就為了她而生,她死了我娘就發揮作用了。
娘入王府,最不願的就是王妃和府內的十幾個小妾了。
聽說,攝政王迎娶王妃除了礙於老王爺的威壓,最重要的是王妃笑起來時的模樣,能讓他看到盛映月的影子。
其他妾室入府自然也都是因為這個理由。
她們隻能利用像盛映月來獲得攝政王的寵愛。
如今來了幾乎一模一樣的人,她們自然也就失寵了。
一連兩月,攝政王都宿在娘那,連每月初一十五和王妃一起用膳的規矩都給破了。
如此寵愛,某些人自然坐不住。
消息傳到我耳朵裏時,正是京城內下第一場秋雨時。
「那個賤蹄子得罪了夫人,現在正在雨裏罰跪呢。」
「該!自己丈夫死當日就爬上了王爺的床,能是什麼好貨!」
「這三個月內水月軒是夜夜笙簫,完全看不到她一點懷念夫君的樣子,真是個貪慕虛榮的賤人!」
嬤嬤在談論我娘時,刻意朝著我吐口水。
我無動於衷,全然當做沒聽見。
因為我知道,娘不可能是他們說的那種人。
娘心狠,也豁得出去。
為了給爹報仇,受辱又算得了什麼?
很快,新消息就傳來了。
聽說王爺下朝後,得知娘淋了雨,當眾扒了王妃的外衣,讓她隻穿一件單薄裹衣跪在雨中,直到跪到雨停為止。
王妃隻跪了不到半刻鐘,就寒氣侵體暈了過去。
王爺卻沒有鬆口的意思。
還是段景鈺哭著去求,王爺才鬆口,罰王妃禁足一月。
真是蠢貨。
盛映月可是因為秋雨受寒去世。
攝政王又怎會允許娘步她的後塵。
自那之後王府裏的人清楚了娘在王爺心中的地位,不敢再找她的麻煩。
可總得有個宣泄口。
他們就盯上了我。
王爺交代過必須留著我的命。
他們就專挑打不死人的地方下手,等我疼的無法折磨,就開始不給飯吃。
直到我虛弱的快死了,他們又找來郎中吊我的命,再用段景鈺刺激我。
「世子和沈小姐真是一對璧人,昨日兩個人一起在府內吟詩作對,真是眼煞旁人,日後世子妃之位非沈小姐莫屬。」
「某些人啊,這輩子就隻能在這肮臟的地方刷恭桶了!」
這輩子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
現如今隻要段景鈺回王府,就沒有從我身上離開過。
他近乎瘋魔的和我極盡魚水之歡,病態的從我身上索取,恨不得將我揉進他的身體。
我厭煩他的觸碰。
討厭的情緒幾乎讓我壓不住虛偽的臉。
我壓抑著情緒,指甲陷入肉裏,才勉強平靜。
段景鈺擔心我受涼將我抱進溫泉內,然後整個人壓在我背後,骨節分明修長的手穿過我的發絲,湊到耳邊低語:「歡兒你不乖,怎麼可以走神?」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有抗拒的情緒,嘴角勾著笑意,將腰肢往段景鈺身邊靠,反問:「景鈺,我香嗎?」
段景鈺將頭埋在我的脖頸間,聞著我身上味道,沙啞著嗓音低語:「歡兒的味道,很香。」
我輕輕笑出聲:「洗了那麼久,身上的確不該有糞水的味道了。」
我知道這是他發怒前的樣子,他最不願意麵對的就是我從前刷恭桶的那段日子。
「你和我在遊船上翻雲覆雨的消息,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他們都說我一個賤婢勾引世子,壞了攝政王府和尚書府的婚事,應該被浸豬籠。」
「今日更是有人提起我從前刷恭桶的事情,我一個賤婢的確配不上你。」
段景鈺一把將我拉回他的懷裏,鉗製的我動彈不得,令我不得不順從的依偎。
「我們的私事,誰能管?」
「我這就命人把在你麵前亂嚼舌根的人舌頭割掉。」
他用力吻上我的唇,奪走我的呼吸,瘋癲的享受著掌控我的感覺。
「歡兒,誰也不能說你配不上我,你也不行。」
段景鈺瘋魔的宣告他對我的主權。
「我心甘情願與你在船上翻雲覆雨,莫要將那些話放在心上,我會讓他們誰也不能批判我們。」
我心底冷笑連連,明麵上卻一副受用的樣子將我的手遞過去。
「你可敢將我刷過糞水的手含在嘴裏?」
段景鈺直接用行動證明他的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