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是我去公司接他下班的時候聽到的。
小姑娘抱著紙箱子出門抹眼淚,看到我來了,眼裏盛滿了倔強的挑釁。
“易夫人,或許您確實有些掌控欲太強了,易總說他已經累了。”
“對他來說,您更像是責任。”
我看著剛從人事處要來的女孩資料,平淡地往她紙箱裏塞進一個紅包。
“這點錢是我的心意。”
“你家裏的情況我很遺憾,如果碰上其他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
女孩是進城工作被家裏吸血的長女,這份工作薪水尚可且還算體麵,聽說家裏很滿意。
我以為我曾是易茗的救贖,現在反而像棒打鴛鴦的惡毒女配。
因為遠處看到我便快步走來的易茗,笑容有些勉強。
他開始怕我了。
我們的愛情,會因為時間的消磨而褪色嗎?
當初易茗向我求婚了好幾次才成功的。
因為這個問題,他怎麼也回答不好。
最後一次成功時,他緊張地左手從懷中掏出鑽戒,右手顫抖著牽著我,半跪在地上。
“阿茴,我的過去顛沛流離,可是你依然堅定選擇了我。”
“我想愛你一輩子。哪怕下輩子,下下輩子,這份愛讓我依然能找到你。”
“你願意和我攜手到老嗎?”
對易茗來說,過去有被雙親拋棄的痛苦,被黑福利院虐待的無助,因為貧窮孤僻,他在學校甚至被霸淩到不能正常上課。
而過去終結於那條小巷的夜晚,我牽上他的手。
“我叫方茴,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他抿起幹裂的唇,輕聲回道。
“這不是夢吧?”
一滴溫熱的液體砸上我的手背。
“我是說,當然。”
去醫院體檢的時候,我習慣性戴上口罩。
旁邊婦科門口排隊的女孩有些眼熟,似乎一旁還有家屬陪同。
我記得,是叫......齊白雪是吧?
她離職後沒有回老家,卻反而先來到醫院婦科體檢,身邊還跟著一名年長女性。
“媽跟你說了,他特地給你留了聯係方式,肯定喜歡你。”
齊白雪搖搖頭,猶豫反駁:“您別亂說,易總他有家室的......“
“人家老婆都三十多歲了,聽說還是不能生的,你早點懷上他的孩子,咱家也跟著享福。”
“我和......還沒到那一步啦。”
女孩囁嚅了兩下,紅著臉低下頭。
另一邊,醫生給我遞過檢查單。
“方女士,你身體挺好的,我建議你再做個b超確認一下。”
“尿檢結果顯示,你懷孕了。”
原本想象中的欣喜並沒有到來,我的心裏倒像是破了個洞,在呼呼漏風。
婦科隊伍排的很長,即便過了幾分鐘,女孩和家屬並沒有前行幾步。
在往出口走時,我還能聽到她們的聊天。
“既然易總給你介紹新工作了,你就好好幹,等他來找你......”
檢查單被我扔進了垃圾桶,反正易茗如今也不再關心。
出醫院後,我掏出手機給家裏管家打電話。
“喂,周叔,幫我留意一下易茗這幾天的安排。”
“我需要精確到每一場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