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曾經的他早就不見了

天剛剛亮，我被門口的聲音驚醒，我連忙看向睡在一旁的瑤兒。

還好，沒被吵醒。

我替瑤兒掖了掖被角，隨即出門查看情況。

門外一個侍女叫嚷著，但是被我院門的小廝和秋棠給攔住了。

心下不悅，我快步走向她。

侍女看到是我換上笑容，朝著我姿態放鬆地行了個禮，隨即用得意的神色看著我。

“夫人，我們小姐說想見見夫人，特意讓奴婢來請您。”

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麵前的侍女。

“你叫什麼名字？”

侍女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問。

秋棠在一旁厲聲道：“真是不知禮數的奴才！主子問你話，你還敢愣神！”

“來人，給我掌嘴！”

侍女反應過來，麵色有些慌亂，但還是強裝鎮定地開口：“我是奉我家小姐和侯爺的命前來！你敢！”

我沒說話，隻是看了眼秋棠，秋棠立馬會意招呼著旁邊的小廝拉住侍女，自己親自朝著她的臉上扇巴掌。

侍女尖叫著但漸漸地也沒了聲音，我揮了揮手，示意可以把人放開了。

侍女滿臉掌印，看著我的眼神滿是倔強。

一道女聲響起，聲音輕柔，“是我的不是，不應該讓翠芸來請姐姐的，該是我來拜見姐姐。”

我抬起頭，看見穿著白衣的宋明卿眼中毫無意外。

宋明卿朝我行禮，看見翠芸臉上的巴掌印時驚呼出聲。

“不知翠芸是哪裏得罪姐姐了？”

翠芸見狀立馬爬到宋明卿的腳邊控訴。

“小姐，奴婢冤枉，想是夫人對小姐有意見，二話不說就打了奴婢！”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的主仆二人上演的戲碼，屋內響起瑤兒的叫聲。

“阿娘。”

我立馬轉身朝著屋內走去，宋明卿卻一把抓住我的衣袖。

她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是我對不住姐姐，實在是妹妹體弱，是侯爺不讓我來拜見的...”

說著有些羞澀地附在我耳邊開口：“說是怕我吹了冷風，再傷了身子。”

“姐姐可知道？昨夜阿鈺夢中喚了我一夜，他說他這輩子念的人也隻是我而已。”

“姐姐，你在阿鈺的心中又算什麼呢？”

我呼吸一滯，宋明卿的每一句話化成一把鈍刀割著我的心。

緩慢而又刺痛。

我甩開宋明卿的手，她踉蹌幾步跌坐在地上。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宋明卿，你還沒進府，擺清你自己的位置。”

“今日是你的侍女無禮，她便代你受過這巴掌，若是再有下次，便是你自己來承受了。”

秋棠跑到我身邊，小跑中卻故意用腳狠狠踩了一下宋明卿的手。

宋明卿驚呼，手上立馬泛起一片紅。

秋棠冷哼一聲扶著我回了屋內。

進到屋內瑤兒便赤著腳朝我跑來，撲進我的懷裏。

我寵溺地揉了揉瑤兒的腦袋，心情也隨著變好了一點。

“光著腳容易著涼，來，阿娘給你梳妝。”

“今日不還有尚書府家的小姐約你去賞景？”

瑤兒開心地看著我，眼睛亮亮的。

“阿娘梳的發都是最好看的！那些小姐日日追著我想讓我帶著她們來梳一次呢！”

我微微一笑，讓下人準備好梳洗的物件，便讓瑤兒坐好開始梳洗。

不一會兒，門外的喧鬧聲讓我手下一頓，還不等我放下梳子，蘇鈺便帶著寒氣闖了進來。

他看著我，劍眉皺起，而他的身後跟著的，正是宋明卿。

我波瀾不驚，衝著蘇鈺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蘇鈺冷聲開口：“卿卿的手，怎麼回事？”

宋明卿在她的身後，弱弱地開口：“阿鈺，我沒事的，你別怪姐姐。”

蘇鈺徹底黑了臉，他上前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地讓我感覺手腕幾乎要斷開。

他帶著怒氣的眸子看著我，我垂下眼，不回答。

秋棠在一旁跪了下來，“侯爺，是奴婢不小心踩到了宋姑娘的手，夫人跟此事無關。”

蘇鈺甩開我的手，冰冷的視線轉向秋棠。

他朝著周圍的小廝揮了揮手，立馬有人上前要拖著秋棠下去。

我心下焦急，連忙開口：“不關秋棠的事！是我...”

蘇鈺打斷我的話，嗤笑一聲。

“這麼一個賤婢，不是你的指示，又怎麼敢對卿卿如此？”

“薑念，這是對你的警告。”

我愣住，抬眼看向麵前的男人。

明明幾個月前，他還許諾這番去江南處理公務要給我帶回我最愛的梅花糕。

臨走的時候，他抱著我，語氣中滿是不舍。

“念念，這番離開你數月，我定要日日與你通信。”

“不然我可放心不下我的念念。”

他做到了，但是在回府前的一個月，那日日寫的信件卻逐漸沒了蹤影。

記憶中溫柔的臉與麵前的人重合。

我卻越發的感到陌生。

我咬牙，壓下即將流出的眼淚和心中的委屈。

“蘇鈺，你可知宋明卿她...”

話還沒說完，宋明卿便倒在了蘇鈺的懷中。

蘇鈺臉上浮現出緊張的神色，他絲毫不管我的話，大步朝著外麵走去。

天空下起了大雪，大片的雪花遮住那遠去的背影。

我站在原地，心臟的溫度逐漸冷卻。

其實我明白，不管我說什麼，都沒用的。

曾經那個把我的每一句話都聽進心中的蘇鈺，早就不見了。

如今的蘇鈺，不管是心中還是眼裏，早都沒了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