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準時出現在樓下的時候。
捕捉到了繼父眼裏快速閃過的陰狠。
媽媽已經推著那輛破舊的自行車在門口等我,同時也一臉警惕地看著繼父,生怕他又鬧什麼。
我就知道,他雖然嘴上答應讓我去高考,可背地裏小動作依然不斷。
幸好我有兩個鬧鐘,要不然今天鐵定遲到。
我趕忙跑過去,卻被他一把拉住:“這種大事,還是我開車送你去吧。”
媽媽衝上來罵他:“張有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眼看著他的巴掌就要打在媽媽的臉上,我趕緊拉住他說:“媽媽,就讓他送我去吧。”
“放心,我沒問題的。”
果然,剛開出一半的距離,車胎就爆了。
他假裝抱歉的看著我說:“沒法高考了。”
我揚起手機,笑著說:“沒事的,有事情就找警察叔叔。”
坐著警察叔叔的摩托車飛奔而去的時候,我看到他忍不住踹了自己的車一腳。
他應該既生氣又奇怪吧。
畢竟計劃的是假裝車子啟動不了,誰能想到車胎真的壞了呢?
我帶著好心情走進考場,發揮了自己的最好水平。
等最後一門結束後。
我回到家沮喪地坐在沙發上,故意痛哭出聲。
“都怪你們,最後三個月不讓我去上學,卷子上的那些題我都不會了。”
“今天考試的時候,我害怕得連字都寫不好了,上大學肯定沒希望了......”
媽媽坐在旁邊一臉心疼:“沒關係的,隻要你能上大學就好,都怪媽媽,是媽媽不好,是媽媽對不起你......”
她比我還難過。
可是我現在還不能告訴她真相。
繼父在一邊笑得開心:“還不是因為你媽不聽話,竟然敢直接去找王家說不聯姻了,那就怪不得我們把你們關起來了。”
媽媽氣得發抖,我死死拽著她,不讓她衝過去。
父兄為了錢,逼我嫁給那個暴發戶家的小兒子。
媽媽不願意,就獨自去找了王家。
誰知道,父兄竟然故意謊稱我要出國給我辦理了退學手續。
實際上是把我關在家裏,還把我所有的書都燒了。
我每天都挨打。
上輩子的我每天都埋怨媽媽,直接讓我嫁人不就好了。
再說了,那人還是個富二代,嫁過去就坐享其成。
可媽媽卻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拚命地奮起反抗。
被他們關在了地下室裏,受盡折磨。
直到我嫁人那天才把她放出來。
那次後她就再也沒理過我了。
等嫁人之後,她就悄悄地走了。
包括我後來難產的時候,她也沒回來。
心裏好痛。
看著他得意的嘴臉,我壓下心中的冷笑。
從兜裏掏出了一張諒解通知書。
“爸爸,哥哥這幾天也不好過,但是因為我考得不好,心情很差,所以我不想簽字。”
張有才的笑聲戛然而止。
好戲,要開場了。
——
他擰著臉問:“你說什麼?”
我笑著說:“不想簽字,就讓哥哥待在看守所裏吧。”
他眼底有些不敢置信,一拳頭就要上來,我抬起戴著狼牙指套的右手。
隻聽他一聲慘叫,手指已經鮮血淋漓。
“於明朗,你好樣的!”
他從兜裏掏出隨身攜帶的那把小刀,就要欺身而上。
“給你臉了是不是?”
“於明朗,你是不是不想要你媽了?”
“你這麼做的下場會是什麼,你想過沒有?”
“你媽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知道心疼她的臭蟲呢?”
“還想看你媽被關在地下室裏是嗎?”
他手裏的刀子一下又一下戳在我身上,卻一點兒也不疼。
我甚至笑出了聲。
“你沒發現,我都沒有血嗎?”
他很快停下來。
彈了彈自己的小刀。
發現以往鋒利的刀子,卻變成了一把道具。
“想不到吧?”
我坐在地上,幸好剛才用眼神示意了媽媽。
不然她肯定又要往他頭上砸煙灰缸。
這樣不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我不幹。
“於明朗,你不簽字的話,你們娘倆都沒有活路。”
憤怒使他衝昏了頭腦,但看到我懷裏亮出的他的那把小刀。
他不敢上前。
“要不那就一起死?”
我笑了起來。
人生最重要的高考已經結束。
而且......
正想著。
他就突然像被掐住嗓子的公雞一樣叫不出聲來。
麵色迅速漲紅,脖子上肉眼可見的迅速紅腫起來。
手掐著脖子,呼吸困難到翻白眼。
媽媽在一旁有些害怕的問我:“明朗,他這是怎麼了?”
我笑著安撫她:“沒事,媽媽,他隻是過敏了。”
我從兜裏掏出治療過敏的藥。
給他填進嘴裏一片後。
又從兜裏掏出一份離婚協議書。
“簽了它,我就留你一命。”
他哆哆嗦嗦的指著我還想罵我,可救命的藥在我手裏。
他不得不簽了字,摁了手印。
我將離婚協議書揣進兜裏後,剛給醫院打完急救電話。
就猛地被人撞了一下,手裏的紙散落一地。
張強竟然回來了。
旁邊還帶著我名義上的未婚夫——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