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提前回村過年,我成了親戚眼中十惡不赦的罪人。
大姨含沙射影,說自己兒子早已年入百萬,而我卻當個無業遊民在家裏啃老。
大姨的眼裏全是不屑,看向我時眼睛都快翹上了天。
我冷不丁開口開懟:“大姨,那你把表哥電話推給我,我最近想創業,問他借點錢。”
大姨瞬間變臉轉移話題:“你表哥明年結婚,你如今也成年了,打算隨多少份子錢?”
我笑而不語,表哥喜歡男人,怎會娶媳婦?
畢業後在北京工作兩年,在經曆職場霸淩後我果斷選擇辭職回村過年。
大姨知道我提早回村後,連地裏的活也顧不上,扔下鋤頭便直接殺到了我家。
“曉晴,聽你媽說你工作丟啦?”大姨眉眼都帶著笑,恨不得直接說我是無業遊民。
我窩在沙發瞥眼看著大姨,依舊悠閑地嗑著瓜子看著劇。
大姨曆來是個見不得我家過得好的,現在心裏定是十分痛快,恨不得拿個大喇叭站在村口說我是無業遊民。
幾年前我高考失意,大姨便飛速在村裏散播我沒考上大學要進廠打工的謠言。
我當時氣得不輕,直接將她一年內結了兩次婚的事搬上台麵在村口與她對罵。
那一戰大捷,大姨也收斂了一段時間沒再惹我。
“怎麼,大姨是知道我沒錢了,想來接濟我?”我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看著大姨。
大姨抬眼打量著我家客廳,毫不見外地將煙酒櫃裏的一條中華煙揣進衣兜。
那是媽媽買來準備過年送親戚的,卻被大姨這麼理所當然地揣進自己衣兜。
當初我考上名校研究生,大姨在飯桌上酸了好久,如今知道我辭職,定不會放過嘲笑我的好機會。
大姨往沙發上一坐便開始冷嘲熱諷:“我就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沒用,還不如早點嫁人減輕你媽的負擔!”
我沒搭理她,自顧自地看著電視劇,全當剛才的話是狗叫了兩聲。
媽媽提著菜回來,笑著跟大姨解釋:“曉晴就是工作累了,回家休整一段日子。”
大姨不屑地嗤笑:“怕是工作都養不活自己,這才收拾鋪蓋卷回家的吧?”
我放下手中的瓜子,果斷拿出手機點開微信收款碼。
“大姨,一條煙五百,微信掃碼支付,我現在失業了很缺錢!”我咧著嘴笑出了聲,壓根不想給大姨留麵子。
大姨臉色尷尬,罵罵咧咧地將兜裏的煙甩在茶幾上:“誰稀罕你家的煙,真是小家子氣!”
我:“哦,不稀罕那剛才別賊兮兮地揣進自己兜裏啊!”
我從來都不慣著大姨,每次受了委屈都會直接開懟。
隻是媽媽是個好脾氣的主,總是讓著這個囂張跋扈的姐姐。
見在我這裏嘗不到甜頭,大姨便將矛頭對準了媽媽:“妹妹,也不是我這個做姐姐的說你,你家曉晴都快三十的人了,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有,還不如早點嫁出去,你也能賺一筆彩禮錢!”
媽媽隻是莞爾一笑,默默在廚房忙活,並未接大姨的話茬。
我冷不丁開口:“大姨,我不找對象是因為不想隨便找個男人,你當初說自己婚姻美滿,最後還不是以老公出軌收場?”
大姨的老公二十年前非要吵著她離婚,與自己的初戀過日子去。
大姨不同意,她老公便以死相逼,最終竟真的喝農藥死了。
這事當初把大姨氣得不輕,一直埋怨姥姥給她介紹的老公不是好人。
大姨氣得臉色發黑,咬牙切齒開口:“我至少有個有出息的兒子,不像你,這麼大了還要你媽媽操心!”
我瞥了眼大姨,笑嘻嘻地挽上她的胳膊:“大姨,你這次又什麼時候結婚?我想摟席了,最好是多辦幾次酒席,我不介意多隨幾次份子。”
大姨離婚後便張羅著找老伴,幾年下來找了不下五個,都是辦了婚禮沒過多久便一拍兩散。
大姨拉長了一張臉,忍不住啐了我一口,飯都沒吃便氣鼓鼓地摔門而出。
這麼多年來大姨仗著自己有個當村長的前夫在村裏作威作福,鄉裏鄉親都躲著她走。
現在既然我回村了,那村頭一霸便不再是大姨了。
隻是我吃完飯出門溜達時,便聽同村的幾個大嬸在我背後竊竊私語。
說的無非是我一個名校研究生竟然成了無業遊民,年紀這麼大也不知道嫁人。
打不過就加入,我直接混進農村情報站,開始吃起自己的瓜。
“怎麼,嬸嬸們不再聊會?李嬸你家老公剛從隔壁張阿姨家出來呢!”
李嬸麵色漲紅,提起鋤頭便直直衝張阿姨家而去。
我撇了撇嘴,已經猜到到處散播我謠言的人是誰了。
自從大姨的兒子工作賺了點錢後,她即便是和別人聊吃飯都能扯到自己年入百萬的兒子身上。
從小她便將我和她兒子作對比,事事都想壓我和媽媽一頭。
但我知道,表哥徐誌強並沒有如大姨所說的年薪百萬。
因為在北京工作時,我曾親眼看到他穿著標誌性的黃色外套在送外賣。
徐誌強大學畢業,卻混到去做兼職送外賣,有一半功勞在他媽身上。
當時徐誌強麵色尷尬,將外賣交到我手上便頭也不回地蹬著小電驢跑得飛快。
我笑了,反手便在外賣軟件上給外賣員打賞了幾塊錢,給了一個五星好評。
當晚徐誌強便發了朋友圈,內涵坐在寫字樓裏的人沒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普通打工人。
我樂了,原來這徐誌強真是自尊心和他媽一樣強,這麼容易就破防了。
我平日裏與徐誌強聯係不多,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個什麼性子的人。
大姨在鄉親麵前吹噓說今年過年徐誌強會回家給她在市裏買套大平層,把她接到城裏養老。
我隻是靜靜看著她們演戲,我倒想看看就憑徐誌強每個月五千塊的工資能買得起什麼大平層。
自從回村後我便開始搗鼓我的下一個職業,自媒體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