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潔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女人,穿著整齊的藏藍色製服,頭發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神情嚴肅。
我們是在2樓盡頭的雜物間發現她的。
那時候我們剛吃完晚餐,打算各自回房間休整一番,卻沒想到正好碰見她推著推車從雜物間中出來。
那輛推車已經很舊了,但看得出來被精心的清理過,並不顯得臟亂。
找了一天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我們幾個人一時間竟都愣在了原地。
直到保潔目不斜視的從我們身邊走過,我才突然回過神來,一把抓住她的衣袖:“等等!”
——我的手好像抓住了一塊冰。
現在還是夏天,旅店裏空調開的很足,沒有一絲暑氣,但一個正常人的體溫絕不會冰涼至此。
大概是我攔住人之後許久沒說話,何安奇怪的看我一眼,開口道:“阿姨,你知不知道我們的朋友現在在哪?他早上的時候應該找過您。”
保潔阿姨的目光從我們身上一一掃過,最終停留在我緊抓不放的手上,臉上的表情始終平靜的像一潭死水。
我訕訕的鬆開手,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念頭紛紛閃過。
應該是貼了降溫貼一類的東西吧,不然怎麼會這麼冰。
這些NPC的演技真是絕了,不管是前台還是這個保潔。
降溫貼應該也沒有這麼涼,或許是什麼黑科技?
這種溫度,就像是屍體一樣......
“紅窗簾在哪裏?”
“窗簾不是被你收走了嗎!我們是問我們的朋友在哪!”
“紅窗簾在哪裏?”
“......我真服了,這裏的NPC是不是都隻會一句話啊。”
麵對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幾人麵麵相覷。
保潔離開了,我們聚在204,對眼前的狀況一籌莫展。
陳東在房間裏暴躁的轉圈:“現在是什麼情況啊,我們找錯方向了?今天一天都白幹了?”
白靜也不滿的抱怨:“人家今天跑上跑下的,腳都酸了。”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杜西去哪了,我們找了一天了,什麼都沒找到,旅店的工作人員也沒給我們什麼信息......”
“他一個大活人,難道還能憑白消失不成!”
白靜咬著唇,猶猶豫豫的開口:“他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啊......”
“不可能,他和何安住一間,要是真有點什麼事,何安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肯定是咱們漏了什麼線索。”
陳東的話說完,何安和白靜都安靜下來,神情閃躲。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咱們再住一晚,明天就走,如果真是旅店的什麼活動,到時候杜西自然會出現,如果不是......”我頓了頓,語氣有些沉重,“那咱們也該盡早報警。”
其他人都沒有異議,隻有陳東嘟囔了幾句:“有那麼嚴重嗎,咱們還啥都沒玩呢......”
我知道我的反應有些過激,或許就像陳東說的那樣,是我們找錯了方向,漏掉了線索,但......我總覺得這間旅店處處透著詭異,在這裏的每分每秒我心裏的不祥的預感都越發強烈。
演技格外高超的前台和保潔,空曠的旅店,奇怪的【旅客須知】......曾經看過的那些與旅店有關的恐怖片在我腦海中輪番上演。
白靜拍了陳東一巴掌,兩人一同回了對麵的205.
我放下心中的擔憂,拍拍何安的肩,對他說:“你怎麼樣,要不要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
“不用,就一晚上,你去享受你的大床吧。”
“行,那你自己小心點。”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別亂跑。”
何安笑容僵硬:“我能跑哪去。”
如果我沒看見你這一天和白靜的眉來眼去,還有剛剛白靜臨走前衝你悄悄揮了揮房卡,或許我真會相信你這句鬼話。
算了,反正也就這一晚了。
但就是這最後一晚,徹底打破了天真的幻夢,這間旅店終於露出了它的猙獰麵目。
白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