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性的惡臭

5

晨光初熹，我從司機手裏接過早餐，想著導師項目的進度。

早餐很好吃，陽光斜進來落一地和暖寧靜，心卻沒有溫度格外冷硬。

楊霓疾步衝過來一迭勁地喘，“周綿綿到處胡說。昭昭，你趕緊辟謠。”

不知道什麼群裏，照片被一遍遍頂起來。

角度刁鑽，好像我把手伸進司機懷裏主動勾引。

【看吧，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

【就是她先背叛阿牧的。】

【圖這人人高馬大，體力好吧！】

......

我真服了，嘴似爛棉花，造謠無成本。

“拉我進去。”我比劃著。

上一句周綿綿還在矯情，【阿牧真是一片癡心錯付。】

下一秒我直接下場撕，

【視頻為證，分手是我昨天提的，覺是你們前晚睡的。】

【你快絕經了，破鞋讓給你。】

【祝福你們渣男賤女鎖死百年，白頭偕老。】

群裏瞬間安靜。

周綿綿反應過來，她不服，連發了一串暴怒的表情包。

【分明是你劈腿在先，我是看阿牧太傷心安慰他。】

【阿牧說不要怪你，你還敢倒打一耙。】

她甩出照片，郊外度假村百年合 歡樹下西裝革履的男人摸 我頭，中央廣場地下停車場珠光寶氣的女人和我拉扯一隻購物袋。

【去年就傍大款，當小三，被當街撕扯，要不是我告訴阿牧，你還要腳踏兩隻船多久？林昭昭，你要臉嗎？】

放大照片看清楚後我手腳冰涼。

當時我還沒出國，他還抱著我說舍不得，

轉頭就跟周綿綿搞在一起。

現在又要給我安上率先劈腿的罪名。

我合理懷疑這半年她們的生活異常精彩。

【上床安慰人？這麼好的服務不考慮接單嗎？】

【知三當三！分明去年就暗通款曲了，拿我當什麼擋箭牌？烏鴉不知道自己黑！】

周綿綿瘋狂發射，【不要狡辯，林昭昭，明明是你背叛在先。】

鍵盤俠高高蓋樓【人家有照片為證，你的視頻呢？】

【劈腿還恐嚇別人，人品堪憂！】

我冷笑，反手發出秦牧和周綿綿酒店走廊擁吻的小視頻。

【還要細節嗎？】

【5個BYT的照片要嗎？】

楊霓看呆了，我從未如此鋒芒畢露。

秦牧親自下場【算了吧，綿綿，是我給不了她想要的上等生活。】

【昭昭，說到底是我不夠大氣，不要傷害別人。】

嗬嗬！真陰陽人。

這句話徹底把他自己撇清，標榜自己深情無限，還坐實我的虛榮。

都是我沒見過的怪模樣。

底下一群吃瓜群眾紛紛端起長槍短炮，說什麼的都有，隻想把我釘在恥辱柱上。

我正想繼續掐就被秦牧踢出群聊。

他早就拿到照片卻問都不問我一句，

還天天上演深情戲碼，甚至試圖騙炮。

兩麵三刀背著我養肥備胎！

難怪說男人就是一頭貪婪的狼，殺人誅心剔骨抽髓，轉頭就能去追求更多的獵物。

決絕冷漠且不埋屍。

他竟然比我想象我還要無恥。

群裏楊霓還在懟【把人踢出群？心虛嗎？】

下一秒，她也被踢出來。

“啊！啊！”

她氣得呲牙晃腦還安慰我，“昭昭，你別難過，我請你吃香鍋牛蛙。”

對楊霓我挺愧疚的。

之前她暗示過我好幾次周綿綿不安分我都沒放心上。

“你可真好。”我倚在她頸窩打字給她看。

她從兜裏掏出一個小葫蘆，“今天一早起來去求的，轉轉運。”

山頂寺廟在郊區，來回三個小時......

她靦腆笑著，又說，“昭昭，寒假你要不出國看看嗓子吧！我......我也存了一萬塊，可以給你做路費......”

她聲音越來越小，一萬塊，對她來說是巨款了，她都舍得掏給我。

我花那麼多錢給秦牧買鞋，他卻劈腿！

“你別誤會，我就是怕耽誤你。畢業後大家就要工作，以後還會結婚......”

她怕別人嫌棄我是個啞巴。

心裏軟了軟，抱抱她。

世上沒有人是聖人！

殘缺總會惹人嫌惡，

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6

吃著飯我接到了導師的電話。

“新年快樂，林昭。”

慈祥又溫和的聲音傳來，我胸腔蕩起酸楚，差一點哭出來。

“月底有個行業發布會，老師還需要你去幫我挑大梁。”

他大概預料到了我此行不順，當時就極力反對我回來。

他自顧自說下去，“你辦事利索，不拖泥帶水，老師很欣賞。”

“爭取拿下那些資本家。”

我支吾著答應，掛了電話卻哭得泣不成聲。

從外國回來那天，老師氣得偏頭痛，他一整天沒和我說話卻還送我去機場。

如今我愛情學業一塌糊塗，

最後的退路和體麵卻都是導師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