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捉奸

2

“砰！”

遠處升起紫色的煙花，灑向天邊如流沙，星星點點照亮夜空。

零點到了。

雪花紛揚，我站在秦牧樓底下，抖著凍僵的手拍照片發給秦牧，【看！煙花開了。】

【新年快樂！親愛的。】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趕項目，終於在零點倒計時前抵達國內。

宿管大爺說秦牧寢室沒有人，他手機關機，我聯係不上。

順手點開朋友圈的小紅點，即刻就刷到周綿綿的圖文。

她靠在男人懷裏，迷蒙的醉眼下雙腮紅紅，一雙大手貼在臉旁。

背景裏遍地玫瑰花灼熱奔放。

配文：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一時有點喘不過氣，腦子裏像炸了原子彈，耳朵裏衝刺著尖銳的鳴音，巨大的蘑菇雲波把我撕得粉碎。

劃開，掉落。

劃開，掉落。

手機一次次摔在雪地裏，泥濘不堪。

好多秦牧的側身照，我放到最大一幀一幀對比，

力圖證明周綿綿照片裏小痣的邊角輪廓和秦牧手上那個不一樣。

但，嚴實合縫！

人的第六感說不出得玄妙，

無端的維護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交往三年的男朋友登上室友的集郵冊。

我腦子裏嗡鳴聲不斷，整個人有點恍惚。

秦牧劈腿周綿綿？！

3

這不可能！

說起來秦牧和周綿綿還有點私人恩怨。

我和秦牧剛交往時，三天沒回寢室的周綿綿出現在食堂。

她穿著香奈兒基礎套裝，胳膊裏掛著驢包，徑直在我和秦牧對麵坐下。

“聽說咖啡小妹脫單了！”

“我看不行！太悶，放不開。”

“以後沒有樂趣咯！”

她咯咯笑著離開。

太侮辱人！

我站起來就要和她理論，秦牧麵色赤紅拳頭緊握，拉住我的手腕。

他告訴我，駿馬不與劣馬為伍。

那一刻我的心幾乎飛出去。

這就是我的男人！

恢宏大度、襟懷磊落。

周綿綿本來就和寢室關係淡薄，這下更是找不到人影。

我不相信秦牧會劈腿，沒有確切證據我不能冤枉他。

我把周綿綿背景裏露出的地毯截圖發給林南景，【是哪個酒店？】

和這尊大佛冷戰三年，終究是我先低頭。

不過十分鐘，他回【自家標準間認不出？】

【我要看監控。】我單刀直入。

【安排。】

打車去酒店，回憶翻滾。是秦牧手捧玫瑰說，我是他見過笑得最純粹的女生時候的溫潤；是他將親手磨出的星星尾戒戴在我手指的寵溺，是他給我買綿柔表層衛生巾時候的羞澀，也是他箍緊我不放手，聲音沉沉說想要時候的難耐……

跨年倒計時剛結束，中央商場還撒了氣球雨。

年輕男女揚著笑臉，門口熱鬧得像偶像演唱會。

隻有我冷著一張臉一頭紮進監控室。

無邊眼鏡反著光刺痛眼角，這是我無數次吞著口水貪看的側顏，

這就是我心心念念的男朋友秦牧。

如今卻與別的女人絞成一團。

很好！

夜幕黑沉，遮天蔽日像一張大網，把我緊緊罩住。

都是鏡花水月一場空，逝去不可追。

直到隔天下午，周綿綿才環著秦牧的胳膊濃情蜜意地從1703出來。

他們纏得太緊，根本看不到拐角處還有別人。

我站走廊口，1703房門大開，潮濕渾濁的空氣爭先恐後奪門而出。

保潔嫌棄地卷起床單，“太臟了。”

我靠在牆邊紅了眼。

撞過南牆才會回頭，親眼見證才會死心。

我千方百計想幫他洗冤，我不信他會劈腿。

手機頂端彈出秦牧的信息【手機丟了，剛找回。煙花很好看。】

吝嗇到沒有說一句新年快樂。

原來愛真的會流逝。

這一刻，我好像真正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