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手放下手機,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魏清風來到我車邊的時候,我已經徹底冷靜了。
試婚紗的時候,他一直心不在焉,總是時不時看手機。
我裝作沒看到,畢竟我很清楚,我們不可能結婚,隻是這次,逃婚那個人變成了我。
試完婚紗,魏清風就說公司有事急匆匆地離開了。
我沒管他,直接驅車去了電影院,用了點手段把電影院昨晚半夜的監控調了出來。
看到他跟那個女人手牽手走進電影院的時候,我心裏已經沒什麼波動了。
兩人看的是一個相愛卻沒有在一起爛俗愛情片,中途楚子婧一度哭的不能自已,魏清風就摟著她低聲安慰。
安慰著安慰著,兩人就吻在了一起。
電影院的監控很清晰,即使是光線昏暗也能看的一清二楚,我甚至看到兩人吻到動 情處,魏清風還把手從楚子婧衣服的下擺伸了進去。
這兩人真他媽的臟啊!
既然互相喜歡,為什麼不在一起鎖死,非要去禍害兩個無辜的人?
難道犧牲我們成全他們那惡心的不見天日的愛情,會讓他們的愛顯得更可貴嗎?
他跟那個女人擁吻的場景,我對他終於徹底死心,剩下的隻有厭惡和惡心。
惡心自己怎麼會被這麼一個虛偽的男人騙了五年!
把電影院的監控拷貝下來,我準備結婚那天,好好給魏清風一個驚喜。
既然他們這麼喜歡偷情,我就讓他們在所有人麵前好好出個風頭。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在魏清風公司的股權證找出來,聯係了魏清風曾經的好友賀鴻嗎。
說是曾經的,是因為他們大學的時候確實關係非常好,畢業後賀鴻也跟他一起創業。
創業之初,兩人的關係還是很好,但在創業成功後,兩人的理念發生了極大的衝突。
賀鴻希望公司穩健發展,魏清風卻比較激進。
這兩年兩人經常吵架,關係也變得越來越差,現在在公司已經鬧得勢同水火。
其實我更加讚同賀鴻的理念,以前也曾勸過魏清風,但他不肯聽。
這兩年公司看起來發展迅猛,但其實已經有了很多問題,隻是那些問題還沒有大到影響公司的發展,所以被魏清風忽略了。
以前因為魏清風的股份比賀鴻多百分之一,所以賀鴻隻能屈居於魏清風後麵。
一旦有了我手上這5%,局麵就會發生極大的改變。
剛開始賀鴻還沒打算見我,直到我說我可以把手上清鴻科技的股份轉讓給他,他才同意見麵。
我們約在距離我家不遠處的咖啡廳裏,在我對麵坐下後,賀鴻眯眼打量著我。
“你跟魏清風再過兩天就要結婚了,這時候突然說要把股份賣給我,怎麼?他出軌了?”
“這似乎跟股份的事情沒有關係,你要是不要的話,我可以賣給別人。”
“要啊,怎麼不要?”
賀鴻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從我手裏接過轉讓合同,看完後直接爽快地簽了字。
我有些意外,畢竟我賣股份的價格比市場價要高,我原以為賀鴻會跟我討價還價一番。
簽完字後,他把其中一份文件遞給我,挑眉道:“魏清風不會真的出軌了吧?”
鑒於他之前的爽快,我麵無表情地道:“嗯。”
“他那個高中同學?”
我捏著合同的手微微收緊,抬眸看向他,“你知道?”
“他大一大二的時候,在宿舍裏經常半夜跟那個女的聊天,不過後來突然沒聯係了,他也消沉了一段時間,後來再沒提起過那個女生,我們都以為兩人徹底結束了。”
“原來是這樣......”
我跟賀鴻的關係一般,他沒跟我說這件事也正常。
我起身準備離開,賀鴻突然叫住我。
“你還打算跟他結婚?”
我笑了一下,“如果打算跟他結婚,你覺得我還會把手裏的股份賣給你嗎?”
賀鴻眼裏閃過一抹興味,“可是我還沒接到你們取消婚禮的通知。”
“婚禮不會取消。”
扔下這句話後,我轉身快步離開。
回到家,看到我媽站在門口,我皺了皺眉。
看到我下車,她立刻走上前,臉上帶著一絲討好的笑。
“婷婷,你回來啦......”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你來幹什麼?”
我跟我媽並沒有什麼感情,初中住校之前跟她生活在一起的記憶,對我來說是如今依舊無法釋懷的噩夢。
在我兩歲的時候,她生下了我弟弟。
從那時候開始,我弟成了她的掌中寶,而我對她來說則比野草還低賤。
每天我需要清早起來幫她做早飯,跟她一起洗全家人的衣服,而我弟可以睡到十點多。
吃飯的時候,我不能上桌,隻能等我弟弟吃完我才能吃。
過年的時候,我弟弟可以擁有兩套新衣服,而我隻能穿她穿破了舊了改小的衣服。
我從小成績優異,她連初中都不想讓我上,希望我早點嫁人好補貼家裏,而我弟弟成績一塌糊塗,她卻每個月花幾千給我弟弟上補習班。
後來還是我說可以幫我弟弟補習,把補習班的錢省下來,並且承諾我讀書的錢就當是跟她借的,以後工作了就還給她,她才同意我繼續上學。
我上了大學後,除了每個月寄錢回去,就沒有再跟家裏聯係過。
對於許多人來說,家是溫暖的港灣。
可對我來說,卻是一個想逃離卻無法徹底逃出去的魔窟。
我媽見我放假都不肯回家,就開始打電話罵我,到處說我沒良心,後來我寒暑假也寄錢回去,她才消停。
或許就是小時候沒有被愛過,所以魏清風對我釋放出一點善意,我才會輕而易舉地愛上他。
見我神色冷漠,我媽似乎有點傷心,看著我的目光也充滿了委屈。
“婷婷......媽不是來跟你要錢的,媽就是聽說你要結婚了,過來給你送點嫁妝。”
她從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到我麵前,期期艾艾地開口:“這是我這些年攢的兩萬塊錢,媽沒用,給不了你更多,希望你別嫌少。”
我低頭看了一眼,沒接。
“我們早就斷絕關係了,你也不用在這裏裝什麼慈母,別再來了。”
我越過她要進屋,她卻拉住我的手,哽咽著道:“婷婷,媽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來打擾你,這是我當媽的一點心意,你收下吧!”
她強行將銀行卡塞進我手裏,我皺眉直接甩開。
銀行卡掉在地上,她連忙去撿,我冷眼看著,眼裏沒有絲毫波動。
“婷婷,就當我求你,你收下吧,媽保證不會再來找你了!”
看著她雙眼通紅的模樣,我隻覺得可笑。
“你以為你現在說句知道錯了,就能抵消我那些年受的委屈和不公平嗎?我收下這錢,你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地覺得我原諒了你?”
“我永遠不可能原諒你,你要真 覺得愧疚,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我隻要看見你一次,就會回憶一遍曾經那些痛苦的記憶,別逼我恨你!”
說完這話,我沒再管她,轉身直接進屋,頭也不回地將門關上。
她怎麼會懂,她這些微薄的溫暖,如何能抵消我曾經遭受的一次次忽略和偏心?
一束光落入黑暗中,不會照亮黑暗,隻會被黑暗吞噬。
遠離她,是我能自救的唯一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