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白月光死了。
他將白月光的女兒領進家門,美名其曰這是他讚助的大學生。
老公待她如親生女兒,兒子也被她迷去了心智。
為了霸占我的家產,這三人竟然合夥將我折磨致死,並偽裝成了意外。
我死後,這三人毫無愧疚之心的揮霍著我的遺產。
或許是上天垂憐,我重生了。
當李耀再次提出想幫助大學生的時候。
我指著那個長著狐狸眼的女生說:“就她吧。”
反正你們三個,一個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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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時,李耀和李景年正在餐桌上吃著早餐。
前世慘死的畫麵就像一張張膠片,在我腦海中不停地循環播放。
我記得我疼愛的兒子將一杯熱牛奶遞到我手中,厚重的手掌按摩著我的肩膀。
他在我耳邊低語:“媽,這麼多年您辛苦了,也是時候該好好休息了。”
我心裏滑過一陣暖流,感歎著孩子大了。
隨即將他給的牛奶一飲而盡。
視線逐漸模糊,我昏睡過去。
直到一桶冰冷刺骨的涼水從頭澆灌至腳下,我被迫驚醒。
身體上的那點寒冷與眼前的畫麵相比,根本算不得什麼。
——我被綁架了。
雙手雙腳被捆豬用的粗麻繩,死死固定在木質椅子上。
嘴巴上纏著一圈又一圈,帶有刺鼻味道的劣質建材膠帶。
而站在我麵前的三個綁匪。
一個是我砸錢砸資源,用心培養的大學生趙月。
一個是我結婚數十年,我自以為夫妻關係和睦的丈夫李耀。
還有一個,便是我最為信任,從小寵到大的兒子李景年。
若不是手腕上因劇烈掙紮而傳來的痛感,我甚至都要以為這是一場極度荒唐可笑的夢境。
“嗚嗚嗚——”
我瞪大眼睛看向兒子,試圖在他臉上找到被脅迫的樣子。
可是沒有。
他甚至連看都不曾看我一眼。
李景年靠著沙發垂下眼眸,不知道此刻再想些什麼。
趙月走上前,擋住了我看他的視線。
她無疑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永遠氤氳著水霧。
當初我說想要幫助大學生,李耀毫無預兆地就把她帶回家,說她父母雙亡。
我看著可憐,便同意了。
我給她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把一切好的資源都投在她身上。
轉頭卻發現她和我的兒子廝混在了一起。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她遠沒有外表看上去得那麼單純無害。
我將這事同李耀講,她說我蛇蠍心腸,把那麼好的女生想的那麼壞。
我們倆結婚20多年,這少有的嘶吼爭吵,卻是因為一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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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皮一陣鑽心的刺痛。
趙月站在我身前,狠狠扯著我的頭發,逼迫我仰視她。
“顧阿姨,我還記得你以前說過我心術不正,將我貶低的一文不值,要是早知道你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當初還會對我說出那麼狠的話嗎?”
“嗚嗚嗚——”我掙紮著,卻始終逃不脫她的魔爪。
“你都快死了,我就大發慈悲,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我媽媽是李叔叔的初戀,他一聽說我媽去世,就立刻把我接到身邊照顧,當作親生女兒養!
“顧阿姨,你兒子不愛你,老公也不愛你,身為一個女人,你為什麼可以活得這麼失敗啊?”
趙月臉上的表情惡毒又陰狠。
她手上的力道愈來愈大,恨不得將我整片頭皮都拽起來。
我被這痛感折磨得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趙月的行為被李耀製止:“月月,別臟了你的手。”
趙月鬆了我,讓我得到了片刻的放鬆。
‘啪——’
我猝不及防地被李耀打一耳光。
臉偏向一側,被打的地方迅速紅腫,帶著火辣辣的疼。
我怒目圓睜,眼裏寫滿了不可置信。
難以想象一向待我溫柔的丈夫竟然會對我使用暴力!
“顧影姿,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麼?
“家裏收入是都靠你一個人。可那還不是因為你有一個開公司的好爹!你真以為我愛的是你嗎?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跟你在一起的22年裏,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煎熬,我的心裏,自始至終隻有月月的母親一人。
“要怪就怪你爸那老不死的,寧可相信你一個女人,也不願意把公司交給我來打理!說到底,你們一家人就是看不起我!”
結婚22年,我竟不知道他原來是這麼想我的。
他既然心裏裝著別人,當初又何故來招惹我!
明明一開始是他求著我,舔著我,懇請我嫁給他。
現在又對著死去的白月光裝得一臉情真意切。
沒由來的令人惡心!
還有公司的事。
我爸曾經是有過讓李耀接手公司的想法。
可李耀自己實在太不爭氣,連合同都看不懂。
我爸請人來教他,他也不願意學,一整個爛泥扶不上牆。
他難不成以為我坐在那個位子上,每天悠哉的簽上幾個字,錢幣子就會從天而降?
明明是李耀自己能力不夠,才主動跟我提出女主外男主內的想法,現在又反過來倒打一耙!
況且家裏還有阿姨,哪裏需要他親自去做什麼。
比起那些家庭主婦,李耀不知道要輕鬆多少。
即便如此,他仍覺得是我對不住他。
我自嘲般搖搖頭,又將希望寄托在李景年身上。
李耀和趙月可以強詞奪理,可李景年卻不行。
我自認為對這個兒子是千疼萬寵,沒有一絲對不住他的地方。
然而麵對我求救的目光,李景年卻不為所動。
他抱著雙臂,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好似一切與他無關。
看呐,這就是我嬌生慣養,百般疼愛的好兒子!
淚水逐漸模糊了我的雙眼。
身上的那些疼痛卻比不上心裏的萬分之一。
我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裏對不起這對白眼狼父子。
他們不必為了生活而奔波,過著令大多數人豔羨的日子,這一切難道靠的不是我顧影姿?
為什麼到頭來反而像是我對不起他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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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根本沒注意到李耀手持一個盒子朝我走來。
他站立在我身前,將我完全籠罩在陰影之下。
那張扭曲的臉因人性的黑暗而變得可怖。
我看著他打開了盒子,看清楚了裏頭的東西,瞬間頭皮發麻。
他們父子一直都知道我有很嚴重的哮喘病,為此我還被送進去過好幾次ICU!
“嗚嗚嗚——”
出於求生欲的本能,我劇烈掙紮著身體。
木椅因為我的劇烈動作而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配合著我的嗚咽聲,在這個空蕩的別墅裏顯得淒慘又詭異。
凳子最終不堪折騰,向一旁傾倒。
我的腦袋撞在地板上發出巨大聲響,頭瞬間像坐了20次過山車般眩暈。
待我回過神時,李耀正居高臨下地站在我頭頂。
他看著我,眼神冰冷。
我聽到他的聲音,像是從山穀裏傳來,模糊地好像在說,“再見了,顧影姿。”
他手裏拿著的盒子轉了180度,裏頭的東西傾瀉而下。
動物的毛發混著灰塵鑽進我的鼻子,我隻覺得喉嚨發緊,胸口發悶。
痛苦的窒息感向我襲來,耳邊還回蕩著趙月和李耀的嘲諷。
“你看她這樣好像一條狗啊!”
“還是條渾身通紅像被開水燙了一樣的狗哈哈哈哈......”
視線越來越模糊,我似乎看到李景年拿著治療哮喘的噴霧朝我走來。
他是想救我的吧!
畢竟我是真心實意對待這個兒子,他沒有理由憎恨我。
噴霧放在我的臉龐,距離我不過幾厘米。
下一秒,脆弱的塑料瓶子在我眼前被踩碎。
那隻腳連帶著也碾上了我的臉。
“你在期待什麼呢?以為我會救你?
“爸都告訴我了,當年就是你害死了我的親生母親,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去死吧!”
放他媽的屁!他在說什麼糊塗話!
我想反駁,但是意識逐漸消散,直到我再也聽不見自己的心跳聲。
我能感覺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看著他們三人確認我的死亡,打掃現場,再撥通120。
我的死最終被定義成了意外。
而李耀和李景年,他們在外人麵前哭天喊地。
回到家後,就和趙月一起揮霍著我辛苦掙來的錢。
我好恨!
我恨不得將這三人飲血啖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