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崩塌

沈父沈母把我送回家，沈母看到我居住的環境又沒忍住落淚，而一向沉默寡言的沈父竟然也悄悄流下幾滴眼淚。

我的心臟猛然觸動一下，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這一生，還能感受到父愛母愛，哪怕隻有一點點。

沈父塞給我一張卡，聲音沙啞：“小玥，裏麵有五十萬，密碼就是你的生日。”

我本想推脫，卻被沈母攔住。

“小玥，爸媽知道這些年對你虧欠太多，所以不要拒絕我們對你的彌補好嗎？”

我看著這張卡，眼睛微微泛酸。

原來被家人愛是這種感覺。

簡單道別後，我躺在床上發愣了好久，確定不是夢之後，才大聲歡呼起來。

我迫不及待給林陽發視頻，他沒接，也許是出差太忙了。

我和他認識了十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他知道我這些年經曆的一切，在我人生至暗時刻，都是他默默鼓勵著我，在我身後不斷支持，陪我度過一切。

他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高興地瘋掉。

我止不住地笑意再次撥打視頻電話，這次，林陽接了。

隻不過那邊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我喊了兩聲，手機那頭依舊沒有聲音。

正準備掛掉時，手機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曖昧錯亂，令人渾身發麻。

我聽著這些聲音，眼睛止不住發酸。

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地崩塌了。

“林陽，出差這麼久還不回去，不怕被她發現嗎？”

“怕什麼，我認識她十年，她什麼事我不知道，她隻有我了，放心吧寶寶。”

我怔怔地盯著手機，之前給林陽找的無數個理由在此刻徹底消失。

細細密密的痛感湧上心頭，我捏緊雙拳，有些喘不過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視頻什麼時候掛掉的已經不記得了，我蜷縮在沙發上，腦子裏一片混亂，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模糊。

手機傳來提示音，我點開，是幾條陌生短信。

“別傷心，阿陽喜歡的一直都是我。”

“他想要的，我通通能給，至於你，省點力氣，林陽很快就會和我求婚的。”

我麻木地看著這短短兩行字，指甲深深陷進肉裏，壓抑著許久的情緒蜂擁而至，眼淚不自覺湧出。

十八歲那年，我再也沒忍住和我養母吵架，她喝得不省人事，一邊辱罵我，一邊剪碎我為數不多的衣服，半夜被趕出家門。

那時也想過，逃離這個世界算了，我坐在橋上，眼神空洞地看著麵前漆黑的一片。

林陽出現的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他把我抱進懷裏，雙目通紅，摟著我的雙手還在微微顫抖。

就連聲音都是那樣的著急。

“玥玥，我在，我一直在。”

“不怕。”

外麵忽然下起了大雨，淅淅瀝瀝的。

什麼海誓山盟，通通都是騙人的。

我回想起這段時間林陽的不對勁，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不接，問就是在忙。

忙著陪小情人嗎？

我苦笑一聲，十年的全然信任，換來的終究還是不堪的事實。